講者站在禮堂的講台之上,面對著台下近千名中學生。他乾咳了一下,作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之後便開始了他今日想跟一班中學生們分享的題目。
「讓我們做個實驗。」他的眼睛掃過一眾學生,然後停留在一位男生身上。「你,戴藍色眼鏡的那位,吻一下你旁邊女同學的臉可以嗎?」
只見那位男生臉色一紅,顯得有點不知所措,而女生也明顯被講者突然的要求嚇倒,這正中講者下懷。「別害羞,你只是聽從我的指示而已,學校不會懲罰你們的。」
講者試著鼓勵他一下,但那位男學生仍然沒有任何行動。「也許你需要更多的支持。其它同學能給他一點鼓勵嗎?」講者等了十數秒後,開始煽動其它同學去給予更多的壓力這對不幸的男女同學,而學生們隨即開始拍手與叫囂,就像等待看一場好戲的樣子,而站在旁邊的老師有的眉頭一皺,有的顯得一副樂得輕鬆的模樣,這也被講者看在眼內。
望著那位男同學現在的表情,講者決定放下最後一根稻草。「如果你還是不聽我的說話,那大家就一直坐在這裡別放學好了。」當其他學生聽到這句話後,催促他親下去的聲音就更見激烈。雖然有三數位學生試著向講者表達結束實驗的意願,但很快就被其它同學圍著指罵,說他們這樣是阻礙放學的時間。而那男生看來終於向現實低頭,準備親向旁邊的女生,而那位女生雙眼緊閉,正等待這場惡夢的完結。
「停。」講者突然宣佈終止實驗,及時阻止了那位男同學吻上去。「不錯,你們表達了現在香港的真實情況。」
「這樣跟香港又有甚麼關係?」台下一名學生舉手發問。講者笑了一笑,然後向那位學生講解。「假設我是特首而你們是市民,我當然可以給一些有益市民的指令,或者像剛才般單憑我的喜好而無視你們的感受。」他停頓了一下,喝了一口水然後再說下去。「也許你會認為遇到不公的事自然會有人幫你發聲,但在剛才你就看到結果明顯是相反的。有些人單純覺得因為我是學校請來的講師,所以不應該懷疑我的說話,有些人本來說抱著看好戲的心情,但最多人是可能心裡覺得不應該這樣,但礙於害怕的關係而沒有說話。雖然有些學生作出了嘗試去改變我的決定,但人數太少的話,做不了任何事。而在坐的老師—也就是政府裡的高官,他們也沒有保護市民的意欲。當然,是我跟校長及老師們事前說談好,叫他們不要插手我的實驗。最後的結果就是就算這個社會,這個禮堂出現了一件如此荒謬的事,卻只有極少數人願意站出來質疑我。」
「現在我想問一下,有那些人覺得我剛才這樣做是沒有問題的?」台下沒有一個人舉起手來。
「很好,但剛才有幾個學生有試著向我表達不滿?一、二、三、四、五、六。就只有這六位同學。」講者放下了剛剛在點人數的手指。「大家需要明白一件事。雖然我站在講台之上,雖然我擁有的權力看似比你多,但世上的種種不公與荒謬的事往往也是由當權者製造出來的。若果你以為服從就是做市民要做的事,那這個學校的規矩很快就會蕩然無存。也許今次我指名受罪的不是你,但當出現一次又一次這種情況而又沒有人伸出援手的話,當有一日要受罪的是你,你還會覺得有人因你站出來嗎?」台下一片寧靜。
「在剛剛的那個情況,若果帶頭表示不滿我的人能再進取一點,若果那群只敢心裡不滿的人能一同站起來,憑你們的人數難道還不可以趕走我這個讓你們不好過的講者嗎?也許你覺得這樣做是破壞秩序,但若果我這個真正破壞著學校內和平風氣的人存在,你們的沉默只會阻長我的惡行;而只有把我趕出了學校之後,秩序與和平才能重新在這間學校出現。」
「最後讓我跟大家多說一句話:在學校不只是要顧著讀書,也應該多留意一下身邊的同學。若果你為了成績而做一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學生的話,就算你成績再優秀也好,日後的你也只會是一個敗類。感謝各位。」
台下掌聲如雷貫耳。
作者:毛言地(本文章由聚言時報授權提供)
比喻香港現況的講座(毛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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