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去年新冠疫情在世界各地大爆發以來,台灣一直維持極低的感染人數。很不幸的,最近出現了大轉折,新冠疫情開始在台灣各地爆發,讓政府官員、醫療人員、社會大眾措手不及,恐慌及各種傳言四處快速蔓延。這讓我想起去年一月下旬開始參與中國大陸對抗新冠肺炎的情況。



那時中國大陸也是一團亂,不但西醫對新冠病毒的肆虐無可奈何,很多中醫師在沒有臨床治療新冠肺炎的經驗下,跳出來討論如何治療新冠肺炎,各地的中醫教授及中醫主管機關也不斷提出不同的看法,建議各式各樣的「中藥通方」來應付新冠疫情,讓人眼花繚亂,不知所措。

隨著疫情的擴大,中國大陸開始大幅度啓動中醫抗疫,也有了很多的臨床統計及比較。去年四月中,中國國務院基於大量的臨床反饋,正式對國際推展中藥方「清肺排毒湯」,認定是中西藥中唯一有大量臨床療效的「特效藥」。

四月之後,中國大陸各地數萬人服用過「清肺排毒湯」,成效卓越。另一方面,中國領頭抗疫的鍾南山院士發表他團隊的中藥研究,體外實驗顯示中藥方「連花清瘟」能抑制新冠病毒複製,發揮抗炎作用。「連花清瘟」一時聲名大噪,被很多中文媒體大幅報導,也被推銷到世界各國華人聚集的地方。

台灣目前陷入病情恐慌之中,即使醫療主管機關平時根本不重視中醫,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開始大力推展台灣中醫團隊提出的「清冠一號」,報章媒體也大幅度宣傳,說是台灣的創舉,拯救世界的特效藥。

真的如此嗎?根據台灣中醫團隊的解說,以魚腥草和板藍根對抗新冠病毒,為「清冠一號」的主力。我相當不認同這樣的說法,這不是中醫的理論及思維,中醫治病從來就不是利用什麽中藥材來對抗病毒,而是設法改變身體内部平衡狀態。



另一方面,台灣沒有發表有關新冠病毒對中藥反應的生化研究報告,目前唯一可以引用的生化研究,就是前面提到的鍾南山團隊對「連花清瘟」的體外測試。

而我們也不難發現「清冠一號」是參考「連花清瘟」而來,除了都以魚腥草和板藍根為主力,「清冠一號」爲了避免使用一些國家管制嚴格的麻黃,改用荊芥防風,其它幾味中藥材的用意也和「連花清瘟」大同小異。

從別人經驗來學習,無可厚非,然而,在肺家疫病清熱解毒的方向上,「清冠一號」用藥不如「連花清瘟」到位。

更重要的是,如我書《當張仲景與上史丹佛》及網頁文章中指出,據中國多個醫學團隊的研究分析後結論,「連花清瘟」不能減少輕症轉重症的機率,大多數的情況下,「連花清瘟」也不能加速病毒核酸檢測轉陰所需要的時間,而同樣的問題也會隨著「清冠一號」的廣泛使用而浮現出來。

提出「清冠一號」的中醫團隊,臨床病例非常少,屈指可數,大半又是輕症病患,而極少數的中重症病例,也以西醫治療爲主,中藥只是西藥下的輔助。在這樣的情況下,中醫團隊對新冠肺炎治療的理解有限,卻大力推展「清冠一號」,是很不負責任的。

雖然對肺家輕微發熱的病人而言,「清冠一號」或許可以幫忙緩解症狀,然而,對於肺家嚴重發熱、肺寒或寒熱夾雜、肺部積液等等的病人而言,不但效果不彰,許多情況下可能反而加重病情。



不要忘記,根據世界各地對新冠病逝病人的解剖分析,因爲肺部胸腔積滿濃稠液體而死亡的病人數量,遠大過肺部纖維化而死亡的病人數量。目前已經有海外確診華人自行購買「清冠一號」服用,病情反而加劇,緊急聯絡診所求助。

這樣的講解下,許多讀者可能還是很迷惑,我們再拿一個更容易理解的事情來討論。無論是mRNA疫苗或滅活病毒疫苗,都是讓人體「模擬學習」被病毒攻擊後如何抵抗,換句話説,打完疫苗後的反應,可以代表一個人剛剛感染新冠病毒時可能的初始反應。

美國是全世界施打新冠疫苗人數最多的國家,已經有超過一億兩千五百萬人打了新冠疫苗(約美國人口的38%)。在這麽大量的個案統計下,美國疾病管理局(CDC)指出,大多數的人打完疫苗後,除了打針處酸痛外,最常看到的反應是疲勞、頭疼、肌肉酸痛、惡寒、發燒、噁心反胃等等。

如果只憑這些症狀來判斷,最接近的是傷寒論的「葛根湯證」,而臨床上治療確診輕症病人,葛根湯也確實是最常開的中藥方,而非「清冠一號」的中藥組合。

瘟疫肆虐下,人命關天,我們應該讓數據説話,應該讓有大量臨床成功治愈病例的醫生説話,而不是看到病毒感染發熱就清熱解毒,也不是抓著極少數的病例來無限放大。

本文選自方智出版《當張仲景遇上史丹佛:新冠肺炎治癒率100%的名中醫,用科學思維帶你理解經典中醫,遠離病苦》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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