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新政眼中的「本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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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土」這個詞語,對香港人,尤其是年青一輩,可算是最熱門的一個詞彙。雨傘革命過後,幾乎逢政客皆自稱「本土」,青年新政也不例外。然而在《蘋果日報》的訪問中,他們一方面說會主打「本土」議題,但另一方面卻又強調不會狙擊泛民,報導一出,不少自認本土派的網民嗤之以鼻。

縱然他們已經澄清了所謂不狙擊泛民只是不作主動挑戰,但到底青年新政心目中的「本土」,又是怎樣的一個概念?

「其實香港嘅本土論述仲係百家爭鳴, 未有統一定調。」Rex小心翼翼地作答,「而家就咁講『本土』兩個字其實係好空泛危險,因為咩人都講得,所以如果冇任何elaboration(闡釋)去講本土,只係任人發揮嘅啫」,當然,民主黨都可以一邊賣香港一邊自稱本土,這兩個字跟狗肉店上的羊頭無異。

「我地內部都有交換過對本土嘅睇法,」Rex續說,「我地覺得任何一個政府,就是要服務返市民。咁服務市民嘅錢邊度黎?啲公帑?即是稅嚟嘅啫嘛,喺市民度嚟。咁服務返本地納稅人都好合理呀?但我地睇到嘅唔係咁,宜家政府嘅政策根本就向大陸傾斜。」

本土,不單止是黃絲帶的專利,Rex的藍絲朋友一樣可以講本土:「我有個朋友住上水,雨傘革命時其實佢唔多贊成,大家都為此鬧過交,但我最近見到佢喺FACEBOOK度呻:『可唔可以唔好再開咁多藥房呀?!』」

Rex語氣仍沉靜,言詞中卻隱約透出火氣:「其實政府係咪有關心過香港人嘅利益呢?好似你排隊都有先後啦!點解啲福利可以不停向大陸傾斜呢—我地覺得根本(個政府)就係賣港。」

「其實本土根本就係偽議題,」聽到巴治奧這句話,記者不禁抹一把汗,到底什麼意思?「邊有一個政府唔係保障本地人。你有冇見過大陸任何一個省政府係保障外省人。根本冇可能,唔合邏輯,而我地政府正正就係做緊呢樣嘢!」

「所以根本唔洗諗件事係啱定錯,根本地方政府為本土人服務永遠都啱。」

保障本土利益,從來都對,所謂「法西斯」指控,純屬搞笑。

「倒轉講,我地點樣去做我地自己本身嗰個(本土)論述,相信可以為我地自己証明返呢班靚仔唔係因為宜家sell得先掛住個本土旗號嘛!我地develop 緊屬於青年新政,屬於呢班人嘅本土論述,包括係喺不同範疇上,政制、社會民生、福利或經濟層面上屬於我地嘅(本土)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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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失新移民選民?

講本土,當然值得讚賞,但香港新移民,每日一百五十張選票送來,對不少政客來說,誘惑不少。對住新移民講本土?怕不怕觸動他們神經?

Johnathan說:「呢條問題你問所有政黨都唔敢輕易答你。」眾人大笑。

「其實香港歷史上不斷有一部分人係我地所謂外面入嚟嘅。例如我阿媽以前係六十年代喺大陸落嚟嘅,咁佢算唔算本地人呢?我個人意見會覺得佢係本土人。有啲區分好客觀:有三粒星冇三粒星。另一種區分係價值觀,香港人嘅價值觀。」

「例如對法治嘅追求,對公義嘅追求……你睇下香港電視,《來生不做香港人》,即使係兩姐妹都好,中港生活嘅人,佢地就係有一個唔同嘅價值觀。你當然可以用三粒星去判斷佢係咪香港人,但係我覺得價值觀係一個好重要嘅野,我同佢唔係同一個價值觀,你夾硬逼佢埋嚟仲要咁多年,我都唔會覺得要認同佢同我係一樣的本土香港人。」

本土人的概念,在青年新政的眼中不是鐵板一塊,「你地邊位認為張敬軒唔係本土人?」Johnathan反過來問我們。

張敬軒?記得以前他罵過長毛掉蕉,但今日的他卻會諷刺黑警,似乎「人會變月會圓」這句話有一定道理。

「而同時你住喺呢個地方嘅時候,我喺度出世,喺度住,咁其實我嘅利益就係本土嘅一部份嚟架啦。咁就好似我地今日做嘅事情:本土年青人企出嚟為咗自己的意見,聲音能進入議會而企出黎呢件事根本就係本土的一部分。」

記者開始發現他們有從政潛質—遊了一輪花園,是時候答問題了吧?「怕唔怕得失新移民?」

「我地選擇嘅係用一套我地認為啱嘅價值觀去吸引佢返嚟,我地唔會因為為咗選票去動搖我地嘅立場。那怕我地嘅立場未必會令到我地拎到足夠票數都好,有啲野我地覺得件事應該係咁就係咁。」巴治奧總是發揮「一鎚定音」的作用,果然是召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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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職兼職點取捨?

四人中,有人是護士,有人是會計,都是綑身的工作,當選後真的能分身兼顧議員瑣碎的工作?會做全職區議員嗎?

「我會認為我做緊有意義嘅工作,當選後都唔會辭職。」IT界的Johnathan的答案大出我們意料之外。

「我覺得願意為社區付出幾多,唔係單單計你用嘅時間,或者你做正職、副業去分。一啲人拎咗自動當選嘅位,你冇心做嘅,我比你全職做九至五,係咪就會有貢獻?」

我有我專業,可以回饋市民,有啲我幫到市民嘅地方係其他專業嘅人幫唔到。」

會計師Rex問:「其實正職副職,你點去分?唔係玩文字遊戲,係如何定義?唔係時間問題,係睇你有冇心。我地企得出黎係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去承擔呢份責任。」

做護士的阿光爽朗得多:「我願意,我會覺得我嘅工種所限,兩邊兼顧對兩邊都唔公平。我唔係唔喜歡自己嘅工作,相反比起好多同行,我更喜歡護士呢一行,但如果當選我會辭職,我會將服務人的心帶落社區。」

「其實我都開始搞唔清正職係競選定宜家呢份工作。」巴治奧的答案最有趣,「我自己係做電子商貿,如果有衝突,我會係公司退居二線、幕後位置。」

「假如場仗一直打落去。我地嘅承諾係香港人只要一直願意同我地行落去,我地願意繼續砌落去。」

 

後記:

在葵涌的Band房內,《聚言》記者四人,跟青年新政四位候選人,就這樣愉快地談了兩個多小時。

四位候選人給我的第一個印象是:「高」,全都高我幾個頭。

訪問完結前,其實都頗疲累的記者非常不識趣問了一個問題:「Touch wood一句,全軍覆沒怎麼辦?」

相信比記者更疲倦的巴治奧仍然很耐心地回應,說選舉後會再檢討,但千言萬語,只有一句打入我腦海:「只要市民需要,我地會陪佢地一直行落去。」

這句又令我想起《選戰》裡的男神張癸龍,「唔怪得你地生得咁高啦,唔通志氣高,連個人都會高啲?」記者心內迴響這句。

說笑而已,記者衷心希望,四位候選人能打好這場選戰,把雨傘革命延續下去,更希望這幾篇不太專業的報導,能引起那怕只是一兩個選民的注意。


 青年新政專訪:何謂本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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