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到現在,香港發生的事太沉重,太荒謬,看得多、想得多人都鬱悶起來,這些日子,胃口欠佳,除了每星期教學、電台主持、網站評論的工作外,其他電視電影劇本項目都提不起勁,人是怠怠惰惰的,以前從不容許自己如此,有任何新工作必定叫自己迎難而上,現在總感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許老了、怕了、累了。
電台拍檔和前輩陶傑說過,他文章裡從不用「我」作句子,亦不會述說自己私事,因為專欄作家要保持神秘感和風格。我不盡認同,可能他老人家文字高超,文章內容立場跟真正內心所想能夠分裂,俗稱「靈魂出竅」或「抽水」,而我等小輩只能「以手寫我口」,真情流露,有時流於情緒,未夠大雅。
當然,彼此壇數不同,所以你們在文章中未必會感覺到他的狀態,然而,跟他一起主持電台節目前前後後,其實他都會有動真氣的時候,會為時局擔憂和憤慨,不盡是「花生」和「抽水」,在大是大非的時刻,我最欣賞他仗義執言,痛斥愚昧反智,以正視聽,相信那亦是聽眾最興奮的一刻。
曾經有一段日子沒有車,陶生每晚都會主動提出節目後送我一程,短短車程是我們真切交流的時刻,他認真起來,擔保你會毛管豎起,洗耳恭聽,不過,論娛樂性,自然就不及在電台節目中那般有趣了,而許多不能在大氣電波中直言的,大家都會在車廂中發洩,自然粗口也包括在內。
通常節目完了回家後,人都未曾平復,久未能睡,自覺耗用能量不少,很多時候都有逃陣之心,不想每天繼續下去,但翌日醒來,看見一件又一件荒誕事情,心又熱起來。
商台續牌未明之時,夜半,絮絮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