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人的主食是麵條,電影公司的小方說,他們家鄉有各式形狀大小的麵條,上面澆一些不同的佐料,配幾個小炒,就是慣常三餐吃的,從小吃到大,風雨不改。對於一個生活在香港,習慣中西美食的人如我,山西人的一生,彷彿就是活在一間麵店,真有點不可思議。
人年紀漸長,就愈喜歡跟年輕人聊天,每次車程,我都不停問三問四,難得小方不嫌我煩,有問必答,原來他一早立志要讀電影,第一次考不上,父母都很失望,他不肯放棄,當其他同學都轉投他校或他系時,他堅持重讀一年,多考一次高考。要知道大陸的高考課程非等閒,那一年他除了吃和睡,就是讀書,終於得償所願,考進北京電影學院,對父母有所交待。
近來跟山西似是特別有緣,在飯局中又認識一位朋友,年紀輕輕,繼承父親的一塊地,居然赤手空拳在山西種植葡萄,經營酒莊,釀製葡萄酒,產品水準甚高。這位香港女士,從不認識酒,由零開始,到建立品牌,只花了十多年,這份魄力和勇氣,使人肅然起敬,今天,此酒莊的出品,已經是航空公司頭等客艙的汽酒之一了。
除了坑人的無良煤礦,喜見山西亦有山明水秀一面,可是小方告訴我,濫挖濫採下,老家的水土已經不行,那一刻,我想起那遙遠的酒莊,那位短髮秀麗的朋友,那杯晶瑩剔透的汽酒,希望一切永遠不受影響,期待她下一年更好的佳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