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梁家榮先生成為廣播處長,我不適宜有太多的意見。只是,往往看到一些關於電台生態的評論,我都有點不吐不快。

比方說這一個:

六十歲,其實可以做多幾年,不少公務員都可以申請延後退休期,但因為他是敢言的謝志鋒,一如吳志森被換的時候,擺上枱面的理由動聽,要俾機會港台內部的年輕人。區家麟做得好但不是港台人。擺出的門面幾得體都好,裡面仍有幾多人堅持獨立自主的港台傳統?


我有時會想,香港如果需要新思維,是怎麼樣的新呢?有一次,聽某位非常受年輕人歡迎的學者出席一個關於傳媒的論壇,他的意見,一針見血。他說:「現在的傳媒,都不是要真的很新的觀點。他們想要的,是新名字,加舊觀點。」

對啊,新媒體是什麼?香港的新媒體,都是找一些舊人,把應該印在紙上的東西,變成網路,就叫新媒體。如果港台想受眾「年輕一點」,不要被網路吞沒,最基本的想法,就是要找年輕一點的人「去處理」現在港台要做的事。

可惜,有些年輕的港台員工,只敢在暱名的說話:「近年港台的確願意找到更多年輕的聲音,然而問題是,願意找年輕人做節目,又不等於肯放手改變節目形式,換湯不換藥。有主持人說一點「出位少少」的話,就會被立刻修正,生怕說錯一句會教壞細路。近年港台最有創意之作,可能就是被批評為「陰陽怪氣」的《頭條新聞》。的確有不少忠實觀眾和聽眾喜歡動輒投訴港台一年花多少公帑,卻讀錯哪個字,哪裏有偏頗,哪裏教壞人,迫使製作人員唯有循規蹈矩做節目。問題是要創新便要嘗試,便要冒險,不能終日因為怕投訴而畏首畏尾。」

做傳媒,除了識見,還要有心,有膽,還要有一個肯放手的老闆。我很慶幸,在商台這幾年的日子,節目的老闆,都沒有開口說過,我「應該」如何做。每星期,我幾乎都在做大膽的事。如 903國民性教育的廣播劇,談愛滋病的,我第一集的主角,是麥玲玲師傅,之後是陳柏宇,還有因為一首奇形怪狀的《傻女》而come back 的李逸朗。我的監製得悉名單,往往連眉頭都沒有皺一皺,就會轉問我去日本有什麼地方好玩。同時,我亦明白,權利越大,責任越大。我有一定的自由去處理大氣電波,我同時得要負上最大的責任。所以,東西好不好,我要負全責。

可惜的是,有很多「很有經驗」的人在其他傳媒機構,仍是有很大的權力。比方說,那篇像傳媒Secrets 一樣的爆料文章,如是說:

其實近年港台有很多外判節目,好讓坊間的製作公司投標和構思題目,引入不同的聲音,尋找新刺激,原意很好,可是評審外判節目的人又是一班閱歷甚豐的前輩,即使外判導演想拍年輕一點的紀錄片,也處處受掣肘。不止一個外判製作人說,紀錄片剪了第一版,用的是新鮮跳躍的敘事手法,沒有旁白,港台監製生怕觀眾看不懂,硬要加入一些「鏗鏘集式」的旁白,最後再上加幾首小清新歌曲便以為節目變得年輕。


關於外判節目,我倒可以有一個故事可以說。當我仍在日本讀書的時候,有一些拍片人想投稿試一試港台的外判計劃,去東京拍一些新銳的設計師。當時年紀少,不識世道,就為那「拍片人」做了一點資料技搜集,甚至約訪問。事情辦到一半,聯絡的製作公司說,他們的計劃書被打下來了。聽說是,當事者沒有信心,他們會做好節目,還在面試中說一句:「畀錢你地去日本,咪即係畀你地去玩。」

結果,他們之後,我就幫《鏗鏘集》做了一集關於日本高空綠化的特集,由翻譯到安排被訪者,我都有份提議參與。

那一次,我不知道有幾多人記得。但至少,我是有能力協助完成一集紀錄片的。

然後,你們看到港台的東西,怎麼做都不會年輕,往後的問題,還是不多嘴了。反正,香港人已經以不看香港的電視節目為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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