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吾：八卦的重要

八卦是很重要的。
八卦是很重要的。
八卦是很重要的。

很重要的事，所以要說三次。

我的學生都愛看《康熙》，覺得他們好笑。當然，好笑是一種相對性的概念。因為他們可以上YouTube，也自小被教育得不能說也要聽得懂國語（對，老媽最愛唸我的是，做學生，最重要要學好中英文、國語。到我去完台灣回家，可以流利的用國語跟北京朋友聊電話的時候，她就問阿姨：「阿仔幾時學會說國語的。」），就會知道，香港的「談話節目何等的無聊」。

《康熙》是不是很好看呢？對上一次金鐘獎，蔡康永和小Ｓ兩人為近十年的「綜藝節目」致詞，蔡氏書生風的演說動聽，小Ｓ的俏皮bitchy也深得民心。蔡康永把《康熙》和我們日常生活常用的面書拉在一起類比。指兩者都是對八卦愛不惜手，同事也有一定的「罪疚」感。《康熙》開播後一個月，面書就出現了。現在，我們的生活，都是展露自己的生活和窺探別人的生活：吃過什麼，跟誰交往，讚過什麼丁圖，讀過什麼政治人物（或其外圍友好）的政見，從而被了解、被塑造、被定形、被說明。曾經，有一個我喜歡的人，愛問我：「你是不是很喜歡政治。」當然，我可以給他很多不同的答案，如：「妓女不一定很喜歡做愛」、「每個人生活都有政治」。當下，我只回嘴：「為什麼你會覺得這樣？」

他說：「因為你的面書，有很多政治的貼文。我不喜歡。我最討厭政治。」

他看了面書，就自以為很了解我了。

八卦，是人的天性。正如小Ｓ所言，看到楊一展跟什麼女生在一起，雖然跟公眾利益無關，但大家都想知道。因為，幻想是很重要的，像小Ｓ說：「楊一展的身體應該蠻好用。」然而，八卦也好像會令人很麻煩。比方說，藝人去看戲，跟人家開房這些，在香港這個泛道德社會，好像都是錯的。但更有趣的是，當人家大方的公開宣佈拍拖，記者就會問什麼時候結婚。結婚了，就問有沒有做人大計。感覺就好似稀疏平常的小事。但，細心一想，問人家什麼時候「添丁」，跟問人家「什麼時候做愛」有什麼分別？為什麼不直接問什麼時候會親熱？這種又想知，又不能問，又要用一個「堂皇藉口」（生小孩子，傳宗接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虛偽，就成為了香港娛樂傳媒人的主流工作方法。相對《康熙》中，小Ｓ要摸男藝人的身體就摸，十年前要聊第一次，要聊初吻，就直截了當，也有趣得多。

其實，挑戰底線，以前的香港傳媒人也做的。如黃偉文的電台節目，會問新晉歌手，第一次是什麼時候，如果他們不答，就要唱他改歌詞的「核突歌」。以前，香港的電台節目，也是這樣的。

我們的電視不好看，導致同學們都去看《康熙》，去吃康熙說好的街頭小食（他們介紹過的那家台南小捲米粉我現在也不敢再去了），去看台灣電影《我的少女時代》。在網路年代，本土的製作公司、電視台、電影公司如果不發力，本土就會發發慢消滅。沒有了本土的娛樂工業，會怎麼樣呢？香港人覺得台灣仔、日本仔、韓國仔比較吸引，那八卦雜誌可以用什麼做封面？電視台、電台又找什麼「明星」做訪問？娛樂工業不濟，連帶周邊的傳媒業都會做不下去。結果你發現，選過港姐的去賣煙做封面也沒有人理睬，電視台哥仔姐仔的緋聞大家都不屑一顧。反之，大陸的、台灣的、日本的、韓國的藝人們結婚，就成為了大新聞。

八卦，其實很重要。可惜的是，香港人已不在愛香港娛樂圈人的八卦了。轉而追捧社運明星們的緋聞，以及政客們的「瀆職」。輕視文化產業的官員和政治領導應該早就明白，他們錯失了什麼。

可是，他們不會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