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賜民主

2019年4月8日  AM 730《鈺成其事》

卑馬(Pema Gyamtsho)來酒店和我談了一個多小時(圖)。擁有瑞士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博士學位的卑馬，是不丹國民議會裡的反對黨領袖。Tashi對卑馬推崇備至：「見卑馬比見首相有意思得多。和卑馬談話，保證你有收穫。現任的首相？跟他差得遠了，不見也吧。」

不丹的國民議會換屆，首先要舉行預選；在預選取得最高票數的兩個政黨，再在大選角逐；贏得多數議席的成為執政黨，另一個就是反對黨。卑馬所屬的政黨叫不丹和平繁榮黨，在2008年的第一次大選勝出，成為不丹第一屆民選政府，卑馬任農林部長。第二屆政府由人民民主黨執政；現在的第三屆政府，執政黨叫不丹協同黨。卑馬的政黨在第二和第三屆贏了預選，卻輸了大選，所以只能在議會裡維持反對黨的位置。

不丹的民主不是經過革命爭取到的，是國王「御賜」的。現代不丹的旺楚克王朝開始於1907年。第一任國王統一了不丹，第二任國王保持了不丹與世隔絕的狀態。到第三任國王，便開始推行改革開放政策。他曾到過多個西方國家包括瑞士和蘇格蘭學習和考察，把學到的先進經驗帶回不丹。他建立了高等法院，並且推動法律改革；他又成立了國民議會和皇家諮詢局，推進政制民主化。第四任和現在的第五任國王，都到過西方國家留學。他們繼續推進民主發展：2008年通過了不丹憲法，國家政體從絕對君主制轉變為君主立憲制，同年舉行了第一次大選。「我們的民主來得太容易，人民不覺得很可貴」，卑馬說。然而，他們的投票率高達70%。

幾個政黨的政治理念有甚麼分別呢？卑馬說：沒有。發展經濟、保護環境、助弱扶貧、維護傳統價值，是每個政黨都要做好的，沒有分別。那麼選民憑甚麼作選擇呢？我問。憑他們對候選人的認識，憑候選人在選區裡的工作表現，卑馬答。

外交政策呢？各政黨的傾向又有沒有分別？卑馬的回答仍是：沒有。他說，不丹夾在兩個大國(中國和印度)之間，外交上沒有很多迴旋空間。他不承認有「親印派」和「親中派」，更不承認不丹是印度的附庸國。他說，不丹和中國的關係也很好；他自己曾到過中國很多地方，並打算把女兒送來香港讀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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