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蜂蜜能預防蛀牙？真的假的？

流言：

蜂蜜能潔齒。蜂蜜含有類似溶菌酶的成分，對各種致病病菌有較強的殺菌和抑菌能力，經常食用蜂蜜並注意口腔衛生，能預防齲齒（蛀牙）的發生。

蜂蜜，一直被人們視作「純天然」的「良藥」，它的「保健」作用甚至「醫療」效果被廣泛宣傳。如何擺脫對這些「功效」的迷思，可以去果殼網上看看松鼠雲無心的文章《不要迷戀蜂蜜，雖然它有美好的傳說》。這裡只針對流言來談談「蜂蜜防齲」。

蜂蜜不但不能預防齲齒（蛀牙），反而具有致齲性。這一點不但得到了動物實驗的證實[1]，相關人群的調查研究也支持多食用蜂蜜患齲齒（蛀牙）更多[2]、少食用蜂蜜少患齲齒的看法[3]。而流言中作為防齲依據的類似「溶菌酶的成分」，只是蜂蜜具有「殺菌和抑菌能力」的一種推測，並未經證實。退一步說，即使蜂蜜具有抗菌活性也不意味著它沒有致齲性，更不等於防齲。

糖的偽裝，致齲的幫兇

蜂蜜的主要成分就是糖，含有30%的葡萄糖和38%的果糖以及小部分蔗糖[1]。而齲齒（蛀牙）與糖的關係密不可分。引起齲齒（蛀牙）的是口腔裡的細菌，它們在牙齒表面黏附生長，形成牙菌斑。糖則是這些細菌最喜歡的食物。細菌代謝糖所產生的酸性物質是構成牙齒的礦物質最怕的東西，當酸性高到一定程度，這些礦物質就會開始流失，齲齒（蛀牙）也就發生了。吃糖越多，齲齒（蛀牙）越嚴重。

雖然不同的糖具有不同的致齲能力，從最強的蔗糖，到葡萄糖，再到麥芽糖、乳糖、果糖，但只要它們進入到你的口腔裡，依附在牙齒上，就或多或少會給你的齲齒（蛀牙）之路「添磚加瓦」。許多口香糖品牌推出所謂「防治齲齒（蛀牙）的木糖醇口香糖」，其實也只是因為使用了不能被致齲菌利用的木糖醇作甜味劑，避免了更多糖的接觸，木糖醇本身並沒有防治齲齒（蛀牙）的作用。

糖的致齲機理清晰明確，含有大量糖分的蜂蜜難辭其咎。人群調查也確實發現過度攝入蜂蜜與齲齒（蛀牙）水準明顯相關[2]，少吃蜂蜜的人患齲齒（蛀牙）的可能性更小。[3]

抑菌≠防齲

蜂蜜「防齲」的說法，很可能是對蜂蜜抑菌研究的錯誤衍生。國內的類似宣傳常提到一位名叫莫蘭（P. C. Molan）的學者，並依據他的研究和觀點推出蜂蜜可防齲[4]。這其中是存在曲解的。

莫蘭是紐西蘭一位研究蜂蜜的生物化學助理教授[ ]。他在一篇綜述中談到，蜂蜜在抗菌活性方面有不少研究結果，提示我們食用蜂蜜可能有減少齲病發生風險的作用，但還需要實驗的證實[5]。如果我們就此認為他認同蜂蜜可以防齲，似乎不夠充分。

儘管有研究發現未經稀釋的和高濃度（75%）的蜂蜜對體外培養的變異鏈球菌具有抑制作用[6]，但完全看不出其有口腔抑菌方面的可行性。（沒人會「乾喝」純蜂蜜的，喝死人不負責呀！）而抗菌機理的推測，不論是葡萄糖氧化酶代謝葡萄糖產生有抑菌作用的過氧化氫，還是所含的黃酮類化合物起到抗菌的作用，都不足以支持防齲的說法。（能達到有效作用的濃度嗎？）

說再多感覺還是遙遠，不如來看看威廉博士和他的同事們用大鼠做的實驗吧，能讓我們對「蜂蜜與齲齒（蛀牙）」有更直觀的感受[1]。實驗比較了蜂蜜（10%的稀釋液）、可樂、牛奶和人奶的致齲性，結果發現，餵食蒸餾水的大鼠保持牙齒光潔的同時，那些喝蜂蜜水的大鼠已經是一口爛牙了，不僅色澤深黃，牙釉質也被嚴重侵蝕了。

在實際的齲病預防中，「殺菌和抑菌」並非常規措施，勤刷牙、用牙線、用含氟牙膏才是正道。喜歡蜂蜜的話，平時喝喝無妨，像吃完糖那樣，做到及時漱口，清潔口腔，就不會帶來大的危害。如果為預防齲齒（蛀牙）而經常喝，就完全沒必要了。

結論：

謠言粉碎。蜂蜜不防齲，反而具有致齲性。高濃度蜂蜜可能具有一定的抗菌作用，但不等於食用蜂蜜能有預防齲齒（蛀牙）的作用。

參考資料：

[1] (1, 2, 3) William H. Bowen, Ruth A Lawrence. Comparison of the Cariogenicity of Cola, Honey, Cow Milk, Human Milk, and Sucrose. Pediatrics, 2005.

[2] (1, 2) Dasanayake A.P., Caufield P. W. Prevalence of dental caries in Sri Lankan aboriginal Veddha children. Int Dent J, 2002.

[3] (1, 2) Feldens C.A., Vítolo MR, Drachler Mde L. A. randomized trial of the effectiveness of home visits in preventing early childhood caries. Community Dent Oral Epidemiol, 2007.

[4] 蜂蜜有防齲作用

[5] Molan, P. C. The Potential of Honey to Promote Oral Wellness.

[6] J Ghabanchi1, A Bazargani, M Daghigh Afkar, et al. In Vitro Assessment of Anti-Streptococcus Mutans Potential of Honey. Iranian Red Crescent Medical Journal, 2010.

本文出自九韵文化《禍從口入，餐桌上的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