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鐘聲 - 梁家傑

author: 梁家傑
column name: 法政隨筆

今天是聖誕，先祝願大家得享平安喜樂。今天也是欣賞《我聽聖誕鐘聲》（IHeard the Bells on Christmas Day）的最佳日子。這首詩歌來自19 世紀美國著名詩人朗費羅（Henry Wadsworth Longfellow）的詩作，就讓我與你分享一下它背後的故事。

一晚，朗費羅太太意外燒着裙襬，將他從夢中驚醒。眼見愛妻活活被燒，他不顧一切以身撲火，可惜妻子終不幸離世。他的面與手亦嚴重燒傷，更因傷心過度，久久未能再下筆寫詩。

不足兩年後，他只有18 歲的大兒子留下家書，毅然加入主張廢除奴隸制的林肯陣營，走在前線，參與內戰。就在聖誕前夕，朗費羅收到兒子身受重傷、隨時癱瘓的噩耗。在接連的打擊下，他於聖誕日寫成了《聖誕鐘聲》（Christmas Bell）。最後兩段是這樣的——

在絕望中我低下頭，慨嘆地上並無和平，

因強烈的仇恨，嘲諷着這聖詩——

鐘聲沉沉又再響起： 「神沒死亡也沒沉睡」

奸惡必會衰敗，正義終將得勝——

和平遍佈大地，福蔭散滿人間！

聖誕本來代表和平與喜樂，朗費羅卻要承受戰爭與悲傷，他的厄運豈不成了這節日最大的諷刺！可又因為聖誕鐘聲，提醒他世上冥冥中自有公道，令他將懷疑與憤怒，化成了信心與釋懷的讚歌。

《聖經》所載的不盡是一帆風順的故事，義人亦有跌倒之時；歷史亦非只有太平盛世的日子，多少國家與民族，都經歷過無數苦難。然而，哪怕當時面對的人性如何醜惡、情勢如何險峻、未來如何絕望，最終回看，那些難過的片段，都只是公義得到彰顯前必須經過的顛簸歷練。良知與公義，總會取得最後勝利。

回看香港，雨傘運動的七十多天，社會上有對立，卻催生出更多理解；有迂腐與犬儒的人，但有更多挺直腰板要重奪未來的人；有令我們失去希望的當權者，但有帶來更多盼望的新生代。高牆雖看似堅硬無比，牢不可破，抗爭卻總能以柔制剛，如水應對。

這一切都令我相信，眼前的撕裂與灰黯只是過渡期，光明終會來臨。今個聖誕，就讓我們互相祝禱，重新肯定對自由、民主、公平、平等信念的熱誠與希望；只要我們繼續謹守使命，帶着愛與和平堅定地奮戰下去，終會勝利。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