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市中心多處發生伊斯蘭恐怖襲擊,129 人死亡,352 人受傷。繼一月份《查理週刊》槍擊事件後,法國再一次遭受恐怖襲擊。2015 年,這個歐洲文化之都,恐怖主義的陰霾密怖。

我不是個歷史專家,而我想在網上有不少學者會比我更清楚伊斯蘭歷史與及這個民族和西方之間的干戈源起。但我還是希望略略的談一談,特別是要說明為甚麼「愛與和平」的大愛理念根本感化不了極端恐怖主義。

十字軍東征,恐怕是人類歷史上其中一場最龐大的搶掠。中世紀時期的歐洲,羅馬天主教廷勢力龐大。在教廷的推波助瀾下,西方各國在十一至十三世紀期間向伊斯蘭世界發動了近二百年的宗教戰爭。在打着收復聖地耶路撒冷的旗號下,代表着天主教徒的西方勢力於伊斯蘭地區姦淫擄掠,生靈塗炭。其中,法蘭西帝國 (Kingdom of France,現即為法國一帶)、神聖羅馬帝國 (Holy Roman Empire,現即為德國一帶) 及英格蘭帝國在戰爭中尤為活躍,也就是為何即使三國在現今實力已江河日下,伊斯蘭世界在那麼多年後依然把他們視作「邪惡軸心」大仇家的原因,也許這亦同時解釋了為甚麼法國屢屢遭受伊斯蘭恐怖份子的眷顧。伊斯蘭世界與西方勢力的樑子由此結下,當年的血海深仇,一代傳一代,用血肉換來的教訓,沒有一個伊斯蘭子女會忘記。

這也就是為甚麼伊斯蘭恐怖主義永遠不能被感化的原因。伊斯蘭子女永遠不能再相信天主教徒,永遠不能再相信西方白人架構下衍生的一套,因為歷史的教訓實在太沉重。伊斯蘭子女從小長輩就教導他們「白人不是好人」,他們看的書本典藉記載着發生過,自己族人被血洗屠宰的歷史。這種對白人勢力的仇恨殖根在他們的基因之中,對西方世界天主教徒的憎惡入骨入髓。當然,並非每一個伊斯蘭教徒都會在街上向白人亂槍掃射,但肯定的是,他們非常清楚你的祖先對他們前人幹過甚麼,而心底裡也一定對你潛藏着某程度的戒心。西方天主教的教義固然是一派偽君子之說,美名宣揚大愛,感化地上生靈進入神的國度,實則從歷史可見幹盡骯髒事,如獵巫、斂財、孌童、發動宗教戰爭等。然而伊斯蘭的教義就是真小人得更直接,剿平西方世界,令全世界的土地都變成真主阿拉的國度。伊斯蘭教與天主教基督教本同源於亞伯拉罕宗教 (Abrahamic religions),但兩者教義卻各走分歧,相互仇視。

事實上,即使不從伊斯蘭歷史角度來看,西方勢力不可信的例子仍然太多。大航海時期,西班牙人橫越大西洋來到美洲大陸,在搶掠黃金和其他資源的同時,亦令當地的馬雅文明 (Maya) 及阿兹特克文明 (Aztec) 滅絕;歐洲移民於十六至十九世紀於北美洲殖民,期間有多少印第安土著遭到屠殺;八國聯軍侵華;九十年代美軍於中東波斯灣地區的戰事,大撈油水,發着戰爭財。西方文明本身就是由「征服」二字起家,從古羅馬帝國時期已然東征西討,而「征服」二字本身代表的,就是無盡的攻城伐地和姦淫擄掠。伊斯蘭教徒,與及世界上其他小眾民族,理應對此暸解非常。

另一個「愛與和平」感化不了恐怖主義的原因,就要從恐怖主義的本身構成來看。二十世紀中後期恐怖主義活躍,愛爾蘭共和軍 (Irish Republican Army) 發動的炸彈襲擊肆虐英倫三島﹔在西班牙有爭取獨立的巴斯克分離份子 (Basque Euskadi Ta Askatasuna)﹔日本有在東京地鐵施放沙林毒氣的奧姆真理教﹔還有美國中部那些仇視黑人的 3K 黨。縱觀這許多的恐怖主義,都是從一些根深蒂固的極端價值觀所衍生。這些價值觀有源自民族性,有源自宗教狂熱,而伊斯蘭恐怖主義的價值觀則兩者兼備。用「愛與和平」作感召,就是要用一套新的價值觀取代恐怖主義的價值觀,這是極其因難的。因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相信的一套,而當自己奉行的一套被其他思想 idea 強行入侵意圖取替,人腦自然產生防衞機制,對入侵的價值觀理念產生抗拒反應,特別是恐怖主義的價值觀由民族性和宗教這麼強烈的緣因所主使,其抗拒反噬就更見激進和明顯。因此,企圖用愛感化「有思想的暴力」只會適得其反,惹起更嚴厲的報復。凡人不是神,沒有自己所想得那麽厲害,可以感化生靈。

那麼,沒有甚麼價值觀可以瓦解恐怖主義嗎?其實是有的,我認為就是資本主義,簡單來說,就是利益。愛爾蘭共和軍恐怖活動的消失是因為他們知道即使獨立了他們也不會有甚麼經濟作為;西班牙為歐盟份子,而巴斯克地區假若獨立就意味着其將失去歐盟這個經濟靠山﹔奧姆真理教因破產而瓦解;3K 黨仍然有不少潛藏的黨人,但有許多成員已經從政行商,種族仇恨其次,還是賺錢最要緊。「貪婪」就是人性的根本,如果要說有一樣東西最終可瓦解恐怖主義,我認為就是錢。你看那麼多中東佬都在和白人幹着大買賣,當然心底裡他們可能還是不爽這些白皮狗,但賺錢最重要。有人說金錢萬惡,但若然資本主義能制衡恐怖主義,那就是另一種形式的「以惡制惡」。

法國總理奧朗德在恐襲後向伊斯蘭國 (ISIS) 宣戰,今晨一舉向其空襲轟炸。然而法國並非軍事和經濟強國,難以對伊斯蘭國進行持續的大型軍事行動。往昔的西方帝國勢力已然墜落,英國法國經濟低迷,德國在二戰後勵精圖志,無疑已成歐洲大陸的領頭羊,但直至現在,他們還在處於恢復元氣的階段。要進行現世代的大規模軍事報復,歐洲諸國必須向美國和俄羅斯尋求援助。然而美國本身就是一頭「火鳳凰」,無寶不落,這幫所謂的「世界警察」沒有利益油水可撈的事他們是不會幹的,其會大舉出兵與否尚是未知之數。俄羅斯就更不用說,這個由「普京大帝」統治的國家暗地裡在和甚麼勢力打交道根本沒有人會知道。土耳其敍利亞等伊斯蘭地區和俄羅斯南部邊境就只隔着個黑海,中間有甚麽軍事交易來往也是沒有人會知曉。

在未有進一步軍事力量的確認援助之下,法國首先要做的就是收緊移民規限。事實上,法國一直對外來移民的限制都太過寬鬆,簡直是非洲及中東難民的逃亡勝地。這也難怪它們,法國在二戰後元氣大傷,需要大量殖民以重整旗鼓。巴黎恐襲發生後,有報道指其中一名恐怖份子乃經由希臘國境進入歐洲大陸的難民。這事實狠狠的摑了那些高唱「以大愛包容難民」的人一大巴掌。包容,是要量力而為,是要先懂得明辨忠奸。美國佬在墨西哥邊境用槍射殺越境而過的非法偷渡者,因為他們有些是毒犯有些是蛇頭甚至是殺人犯。當然,這是一個極端例子,但至少,歐洲諸國必須對難民作入境限制,以阻止恐怖份子經此渠道自出自入。(丹麥與波蘭兩國於恐襲後已宣告停止收容難民。)

悼念死難者的最好方式不是用淚水,不是轉頭像,甚至不是舉行甚麼反戰大遊行,而是要進行恐怖活動的一干人士血債血償。以暴易暴,以眼還眼,把恐怖份子的親友甚至子女剿滅。我們下手要狠要乾淨俐落,因為如若留下其子嗣後代,將來他們長大了必會向我們的親人復仇。這不是冷血,而是對自己著緊的親人負責任。有人說,西方勢力過往欺壓伊斯蘭人,別人復仇情有可原。然而這並非對與錯的問題,這純粹是一場血拼血的戰爭,你要傷害我和我的親人,我就要先放倒你和你的同伴。簡單至此,直接至此,但就是有許多人不明白。每一個人的愛是有限的,你把愛分給愈多人,那真正值得你親近的人份量就分得愈少。你「大愛包容」,把愛分給恐怖份子,你的親人就要受到傷害。

2001 年的 911 晚上,我在家中和老友們玩著 Diablo 2,背後新聞傳來紐約世貿被襲的消息。在接着的小時,眼看着一幢一幢倒塌湮殁。2013 年,波士頓馬拉松恐襲。到今年,恐怖活動再度出現在國際大都會的街頭。事實上,恐怖主義從未離開我們的世界,只是往往其發生的場景是處於世人目光未能觸及的偏遠地區。幾年前我到過巴黎,那是一個很美麗的地方。那時我到過羅浮宮。聽說這一次恐襲也波及了羅浮宮外一帶地區。

這幾天我在想,假如在羅浮宮門外,「呯」的一聲我的朋友胸口被子彈打個粉碎,我的臉濺滿血,又一個手榴彈扔過來,我耳鳴了一陣子,然後我拾着朋友屍骸的碎塊……

這種恐怖的感覺揮之不去。

作者:Kenneth Ng(本文章由聚言時報授權提供)


 為何愛與和平感化不了恐佈份子 — 從伊斯蘭與西方勢力爭鬥說起(Kenneth 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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