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約四十多歲罷。她望著我,眼泛淚光地道出來了香港二十多年,從沒有覺得這樣的不快樂:「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無言以對,心只在想,應該問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寫字樓的這位清潔女工不是唯一對我說這些話的人,身邊的親友在不同時段也曾對我說,生活在香港幾十年,從沒有像今天如此的沮喪和傷心。我們都在問,這便是爭取民主的代價嗎?

當我看到近日一項調查的結果時,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調查說超過七成的受訪者因為社會衝突日益嚴重而感到不開心;近七成的受訪者說不接受佔中和反佔中人士互相愈趨激烈的言行,更有近六成三的受訪者不同意使用激進手法迫使政府回應訴求。

沒錯,街上很多人正在用不同手法爭取注意力,挑釁警方,但有更多坐在家中的人因此而感到傷痛。 儘管如此,傳媒仍是興奮得不亦樂乎。因為每天也有激烈衝突場面,不愁沒有吸引力的頭條;在這裡渲染一點,在那邊誇張一點,社會的撕裂便更形嚴峻,新聞價值更大,雙方互相指摘更可每日升級,造成每天也有負面新聞的惡性循環。

但這些新聞工作者可知道,這並不是我們想見到的! 科學家認為仇恨是一種極端厭惡或憤怒的情緒所累積而成的持久心態。令我不寒而慄的,是今天我也看到了這些現象。

一些以往屬民主派的支持者或無政治取態的人,開始仇視一些民主派的政客、學者和社會領袖。他們的極度反感可能已慢慢轉化為一種持久心態。這正是社會傷痛的開始。最令人沮喪的是,我們這些站在中間的人,絲毫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如魯迅所說,我們只是兩間一卒獨彷徨!

相片來源:sina


 仇恨與傷痛( 湯家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