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晚上,引發網民不滿的,是港鐵的執法不公。

可惜,後來我們發現,抗爭的,變成「音樂人要爭取特權」。

我的朋友,在某公立醫院當醫生的朋友說:「乜唔係要清算點解港鐵對水貨客寬鬆,本地人過嚴咩?『音樂人』行出黎爭取既,原來只係大型樂器可上港鐵?阿伯碌棍、阿妹份project(佢個波太大入唔到港鐵),阿童軍支旗桿就唔係一伙既,要劃界線。人地針對問題源頭,佢地針對自身利益。明既明既,政治同民生係分割的。」

我在港鐵工作的朋友說,現在那些為「學生妹帶古箏」爭取的人的理據,跟那些在上水走水貨的學生水貨客的理據類近:「學生仔之嘛,都唔會好阻到人,點解唔畀佢入呀?」、「佢都係好細件貨jei」、「點解蝦學生呀?」最好笑的是,我那位在港鐵工作的朋友說:「其實,是市民要求,不准大件貨物入閘的。現在條例收緊了,也執法了,現在又要求放鬆,究竟市民想要什麼呢?」當然,我明白,受君之祿,自然會擔君之憂。

但回心一想,我的港鐵朋友,也不無道理。問題是,港鐵現在做什麼才對呢?執行酌情權,萬一又有一個長得像福山雅治或本木雅弘的人,以一個低音大提琴盒走奶粉又如何呢?

再說一次,歸根結底,我想,現在很多網民不滿意的,不是音樂人不能帶樂器進港鐵,而是港鐵執法不公。舉辦「帶樂器進港鐵行動」的團體,為自己爭取的是特權。憑什麼港鐵的其他使用者,包括水貨客不能像樂器擁有人一樣,付同樣的車費從而帶大件的行李?

在香港,我們沒有一個公投機制。如果港鐵有種,就不如搞一個公投。用民主的方法(對,我們一年前很用力爭取過的方法)去詢問一下市民,究竟是不是願意給「音樂人」特權?抑或童軍的旗桿、桌球手的球棒、學生妹的通識功課,都要有特權?抑或是大家索性來點歧視性的處理法,帶大件行李的乘客,可以用正宗廣東話讀出:「郵差叔叔送信純熟迅速送出」或「李妮問你地叫唔叫李莉莉去李惠利食燴牛利」,就可以過關。讀不出來的,狀若大媽的,就不能過關?

那一天晚上,我的朋友在大圍,看著一群音樂人唱《海闊天空》,我覺得很有趣。究竟他們在爭取什麼?我們想要的,真的是音樂人可以「帶樂器坐港鐵」就解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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