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 之悲劇 – 第五篇 –「人生需要 init 6」(1)

If A equals success， then the formula is： A equals X plus Y plus Z. X is work. Y is play. Z is keep your mouth shut.
– Albert Einstein
好不好…… 我當然覺得不好。
但曉菁打到呢句，即係話佢覺得好。
我見到個message，都唔知點答佢。
本來係想同佢講失業，點知變左失埋戀。
曉菁，究竟你想我答定唔答你?

而家我唯一傾訴對象，變左係同事阿Paul了。
Paul同我好多時出生入死，我講嘅當然係工作方面。六點後我地成日都落小西灣Mega 裝機，搬機，好多時一齊食埋夜晚個餐，一齊食埋宵夜都得。

呢日一樣要搬機，如常一樣到八點到同佢食個晚飯。不過我透露我自己辭工嘅消息佢聽。

Paul：「哦，之前見你同老細Joe成日入去都知乜事啦，幾時last day呀……」
我：「三個星期左右囉。」

Paul：「唉，咁我咪慘……我大把野唔知喎，又要做多份。」
我：「喂，你唔慘啦，我之前得我同Joe一齊做咋。」
Paul：「哈，你勁呀嘛，咁你去邊做呀。」
我：「其實呢，我未搵到工。」
Paul：「下，咁勇? 未搵到工都走? 」
我：「大佬呢度好鬼忙，我得九千人工咋，做到奴隸咁朝八晚十，屋企人都覺得我傻仔啦。」
Paul：「嘩﹐咁你都幾低喎。」
我：「哈，即係你多過我先囉，我初初唔曉野，咪俾人禁價禁咁低囉。」
Paul：「我都係萬一到咋，唔多你好多。不過又係嘅，呢度好辛苦下。唉，如果你走左，我都諗住都唔做啦，太多野忙啦。拍個拖食飯都冇時間，都唔知為乜咁。」

一講起拍拖，我又諗起曉菁講分手了，我都冇回覆佢個SMS。
我：「唉，我都分手啦。」
我主動同Paul傾下呢D感情事，都係個句，以免步Billy後塵咋。
Paul ：「下，真係有第三者呀?」
我：「唔係 ….. 唔，其實唔知…. 」
Paul：「咁之前唔係叫你查下咩?佢主動同你講分手?」
我俾曉菁個SMS message 佢睇。
Paul：「唉，你真係慘 …. 不如今晚做完野飲杯野啦。」
我：「哈，好啦，做完野先飲好D。」
我都冇乜mood ，同Paul吹下水好過。
如是者十點幾，做完野，兩條麻甩佬落七仔買支啤酒，再入去前面街口公園仔吹水。
當時開始都有秋意，風吹都有D涷，好想曉菁俾我攬下。
不過坐我隔黎係個麻甩佬Paul…..
Paul：「我教下你媾女啦，Jackie …… 」
Paul 講到自已好識野咁，但心諗你咪又係戴綠帽!
Paul：「你有冇聽過 …… 」
講一半，佢又吹一野啤酒。
Paul：「你有冇聽過人講過『潘驢鄧小閒』？」
我：「下？咩黎架，鄧小平我就聽過，『鄧小閒』係乜人黎呀!」
Paul：「都叫你讀多d書架啦。呢五個字係媾女必備條件黎!」
我：「咁快d解釋下啦，睇下我有冇，學唔學到!」
Paul：「『潘』即係古代靚仔潘安，要好似潘安咁靚仔。媾女五大條件第一個，不過你都知，你冇嘅!」
我：「ok，咁『驢』呢?」
Paul：「『驢』即係驢仔，要好似驢仔個種性能力咁強!不過一睇就知你係青頭仔，又係冇嘅!」
我：「我青頭你都估到?咁仲有『鄧』呢?」
Paul：「以前古代有條麻甩佬叫鄧通，富可敵國，家財萬貫。簡單d講要有錢囉，好明顯你都冇啦!」
我：「頂，你分明講d我冇嘅野，咁小呢?」
Paul：「『小』即係小心，細心。處處相就，未講已知條女需要乜，唔知你有冇咁好耐性啦!」
俾Paul講一講，都知我自己幾個月黎都唔夠細心。
我：「哦，呢個合理d喎!咁『閒』呢?」
Paul：「好明顯姐係好hea，大把時間咁樣。得閒又打俾條女吹下水，日見夜見咁先掂!」
的確做Oper 個時就靠閒追到曉菁。呢家唯一條件都冇埋，唉。

Paul：「我其實都係靠其中一樣，就係驢!先維繫到同條女關係!」
佢咁講，我即刻笑到噴左野啤酒出黎!
我：「唔嗱係掛!!你以為自己好勁咋? 係喎，你又話條女散左嘅，出軌喎，你咁講驢都唔算係條件之一啦!」
Paul：「呢排我地又一齊番……」
我：「下，又一齊番? 佢咁仆街!唔係你話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架咩?」
Paul：「係，所以今次同我變第三者加sex partner! 佢話我夠勁，新個條仔唔掂，久唔久搵番我過下招!」
我：「咁你都忍得?佢為左扑野咋喎!」
Paul：「本來都幾嬲，不過我可以報番仇，又有得扑下，好過打飛機先啦。最重要係俾人戴綠帽嘅快感呀嘛!哈哈!」

認真無言以對，我覺得佢已有點病態。
講扑野之事我冇乜興趣，始終已失戀，個種痛心你呢刻俾件索model 我扑都冇心情。
我：「呢家都散左，不如諗下快d搵工好過啦，我已經辭左職，再搵唔到我死得啦!」

Paul：「邊鬼個叫你未搵到就辭呀，公司一定禁住你黎砌啦!係呢，想留你都會加下你掛」
我：「呢間公司低能架喎，要我證明有新工先加俾我。大佬呀，人工好過呢度一定走啦，仲證明乜鬼。」
Paul：「係就係，不過公司立場就係好難加俾你，如果個個一年未夠就話加，咁個個學你，公司咪死!只怪你入黎人工太低，根本做三四年都好難追番個價。所以俾心機搵工啦!」
估唔到條友會為公司講好說話。
我：「咁又係，唉，搵工好過，拗十世都係俾條件你，加左嘅話又係俾更多工作你做姐。」
Paul：「其實度度都係死路一條，做IT仲要係後面個d support，邊會俾得咁多你呀，銀行就可能好d，但相對銀行其他工作崗位，又係低好多。」
我：「咁點呀，你講到死路一條喎。」
Paul：「唔知你想點啦，其實我有另一範收入，freelance 設計下網站。我計過如果教埋琴，我收入都好過呢家，多六七成先。」
我：「下，睇唔出你又曉design 又曉音樂喎，都周身刀咁喎!」
Paul：「Jackie， 同你講呀，搵錢先係目標，IT 呢行咁多競爭又要乜都識，點追呀。學琴考到八級，張cert都唔會expire先啦。IT考幾張cert 先得到份雞工，你話學咁多追咁多係咪痴線架!」
我：「唉!」
此刻好迷惘，眼見個個都走出呢垂死行業，又個個都唱淡，我係咪仲值得捱落去呢?
吹多個幾鐘，call 的士走人。
的士上，聽電台，有聽眾點歌。
佢點左首劉若英嘅歌俾佢剛分手嘅女朋友聽，話希望佢回心轉意。
收音機播出。。。。
『後來　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　消失在人海
後來　終於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　一旦錯過就不再』

我一路聽，我一路喊。
最記得最後幾句歌詞
『永遠不會再重來　有一個男孩　愛著那個女孩』
自此 ….. 好鍾意聽劉若英的歌。

我其實有試過打電話、SMS搵曉菁，但都冇乜反應。每次係我打俾佢佢就收我線。
佢最後只回我一句
「放心吧，我一個人可以活得很好，不用擔心。」
唉，我幾時想你一個人。
估唔到女人決絕嘅時候，係咁果斷，冇彎轉。

時間飛逝，到左返工嘅last week。
我感到好大壓力，女朋友同我講分手，仲要家人追問我。老媽子日日問我搵到工未，問我呢個月點算，係咪冇錢俾家用。
佢又問我點解做咁耐都咁低人工，人地邊個邊個個仔做消防隊長仲遲過我畢業都三皮幾，點解我冇。

阿媽，其實我都想知。
正當失意到想自殺之際，之前銀行工個agent 打黎俾個好消息我!
Agent Carrie：「喂，Jackie 呀，個間銀行俾個offer你呀，話俾你知睇下o唔ok?
我：「咦，估唔到咁耐先有通知，仲以為唔得添」
Agent Carrie：「哦，大公司仲要中資，大半個月已經算快架啦，哈哈!」 佢續道。「你會經我地公司簽約，安排係呢間銀行做，月薪14.5k，十日有薪假，番九放五點五十分，冇OT補水，你睇下呢幾日上黎簽份約啦!」

唉，其實經Agent，又有被賣豬仔的感覺。唔知會唔會好似operator 個時咁，有好多risk 呢。
不過我係冇選擇的情況底下，都要要左呢份工佢先了。
我：「咁我今晚放工後上黎簽啦」
其實我好心急要份工，冇謂拖，有乜變卦就慘啦!
14.5k，人工一個大升級，況且做緊呢間中小企一定俾唔到我，都更無謂諗留低了。

簽約後第二日， 估唔到CFO 仲叫我入房，似想我留低。
點知呢個中女，又係講一論膠野!
CFO：「Jackie， 點解唔考慮下留低呀?」
我都忟忟地，到呢刻都唔明員工需要乜。
我：「我諗你地都明架啦，人工，work load 都好唔岩比例，咁仲點叫人做落去呢? 你話日日做到準時收工，咁一萬以下人工我都ok。但呢家係沒完沒了嘅工作，點做 !」
CFO：「work load 好多? 會唔會你唔識分配時間咋，好似我咁，做野好有priority嘅，一番公司寫低分類點做，有乜次序，…..」
我本住有offer，又失戀有d忟，我拎出勇氣理直氣莊咁同佢拗下。
我：「大佬呀，你地呢d高層唔好自以為事，以為自己好多野做啦。如果一邊報價server有事，一邊公司email有事，係咪要排priority呀，樣樣都重要架喎! 咁多突發事件，你做邊樣先? 都未講Daily 野。」
CFO： 「咁呢D 突發事件要prevent 喎，之前可能做定野防止呢樣野發生。」

我：「咁人得兩三個，點預算咁多 resource 去防止意外發生，做daily 野都做唔晒要OT，仲可以點，你地又出唔起錢請人，又可以點 …… 」
唔知係咪話佢地冇錢，正中佢心事。
CFO： 「我地唔係咩冇錢嘅，而係要員工值呢個價，我地先俾姐。」
我：「下，你求其問下出面都知我underpay啦，你都要加唔少人工先請到新人啦! 」
CFO： 「但係你好似冇offer 喎，你冇offer 我地俾唔得咁多percent 你架! 你諗下個個好似你咁，我地咪要個個加。」
我：「我有工啦，係你以為我冇，先要搵我入黎再講多輪。再講我個base 咁低，加10 percent 都冇一千，點同你地5 percent 都加兩三千呀，你地高層咁鍾意玩數字遊戲加少d人工，唔代表職員一定信架。」
CFO： 「哦，Jackie 呀，其實我地高層都唔係高人工，我地CEO 都係三萬人工到咋!」
我：「哈，先唔講CEO 係咪三萬一個月，定幾百萬bonus 。但咁係咪姐係話，我公司窮就要陪佢一齊窮?」
CFO： 「唔係，我想你體諒下公司姐，公司都有佢嘅難處嘅。」
我：「咁我夠要養家還loan 啦，有冇人體諒我先 ….. 」
講到呢到CFO 忟忟地。
CFO：「咁姐係唔留低，冇得傾啦!」
我：「咁不嬲都係你叫我入黎傾，你想留我咋。」
CFO：「好啦，咁你出番去啦!」
呢條CFO 當我低能，CEO 人工三萬，同公司共渡難關都講得出。

平平安安三四日，終於到last day!
我同阿Paul 專登買d 放左有d耐，少少硬嘅散水餅俾佢食。唔知最後有冇肚屙了。
雖然同同事大多做左十個月,但大部份都各有各忙，招呼少打，好多時壞機，有問題先搵我，所以派散水餅先記得有我存在。
「又有人走啦？」，「今次輪到你啦？」「前程似錦呀！」
Joe 自從我決定唔留低之後，佢都冇乜點同我講野，而我又多左同Paul一齊。
Joe: 「唉，你就威啦，我仲要係度捱呀，哈哈。好啦，食過你件餅，一路順風啦！」

呢間公司都冇乜好留戀，執好晒d野預備兩個week後番新工。
忽然諗起我都要處理埋少少手尾，就係要delete 埋Billy個msn programe。
望住Billy個咋msn message, 又望下自己sms 同曉菁嘅message，形同一樣咁。delete Billy 嘅message 就好似delete 自己sms message 咁。
不過同曉菁一齊嘅野認真唔捨得掉。作為一個IT support ，我好重視backup。
佢送嘅野，睇戲嘅飛，一齊影嘅相，之如此類，都放係個箱入面再入床下底，電話message backup 係電腦。
Backup 好晒野，自己就要清一清temp memory 了，就好似要自己重新reboot 一次。

一出呢間公司，當堂輕鬆晒，冇乜牽掛。有乜舒服得過唔使再俾老細鬧，唔使俾人催做野，唔使係放工收call。
難得有一個星期假期休息下，但自己冇錢去旅行，唯有行下山，睇下香港風景算。
我發覺我嘅電話，除左曉菁、老媽子、support 打黎之外，基本上都冇太大用處。呢個星期全日都好清靜，清靜到以為電話係咪收唔到。
一人清靜，反而諗好多野，連訓教都諗好多野訓唔到。
諗究竟係咪做錯好多野曉菁唔想再同我一齊，定係佢有第二個。
諗究竟仲要做幾耐IT 人，先上到岸，咪話要發達，但要突破兩萬都好難。究竟要點做先有機會搵到下錢 ?
諗究竟新公司會唔會好似之前呢間中小企咁仆街，係咁迫我OT?
話咁快都過左五日，越黎越悶，又諗野多左。我反而懷念好忙嘅日子，唔使諗咁多，日做夜做就得。
呢個時候，個Agent 打黎，部電話終於五日內有番D 用處。
Agent Carrie：「喂，提下你，你下星期一返工啦喎! 預備好未?」
我：「下? 有乜要預備?」
Agent Carrie：「哦，其實冇乜架，不過記住九點前要返到公司呀，呢間中資銀行好強調要返工準時，兩三次遲到可能會俾人炒架。」
我：「下? 唔係掛，小學生咩?」
Agent Carrie：「哈，就係咁，你記得準時啦。其實我提提你姐，如果有乜問題就打番俾我啦。」
我：「好啦，唔該晒你。」
Agent Carrie：「仲有呀，去到就上一樓搵HR ，HR 帶你搵朱生呀。」
我：「好好。」

真係俾佢提一提，呢個工廠大廈都幾隔涉，我記得都要行成十幾分鐘先到。
但平時我番八點半，拉番暈，其實都係咁早起得，好彩生理時鐘較左呢個時間起身。
新界區返工，當堂車費冇咁貴。
話咁快星期一，抛棄所有舊公司嘅野，心情舒暢番新工。
去到呢間似監獄嘅工廠樓下，如是者都係要保安放閘，入黎簽到。
等我簽完到後，有幾車巴士入黎，原來呢度有公司巴士的。
又好彩我早左，見住佢地個個都要排隊簽。我搭客lift 上一樓搵HR 先，但我見其他人上一架載貨升降機，仲係要拉閘先上個D lift。

個HR 介紹下公司架構，幾多人，有乜規則要守咁。
例如佢地唔可以遲到，遲到三次有處分，每次遲到要解釋。但另一方面佢地都會好準時放工，因為廠車會六點準時走，五點五十分有個鐘聲會響，就好似小學生放學鐘咁叫你集隊落去。
HR 話舊年唔俾一D 合約員工坐公司車，但今年員工應該少左，應該夠埋我地坐。佢咁講又令我想起我做operator個時，根本contractor 冇乜地位。
放飯時間十二點十五分，佢地perm 個d 員工有所謂飯票，八蚊一張，可以係飯堂買飯食。合約員工就好似十幾蚊，我都唔太記得了。而事實上d 飯都幾難食，我地通常合約個D另一group人出去食算。

公司可以上網，但小心只做公司野，唔好做私人野。Proxy 封左好多討論區之類，唔可以返工時間睇。相對以前中小企自己可以放port走圍睇，又少左自由了。
規矩唔多，HR 話朱生會再講Team 入面的其他規則，大致上都冇特別野了。

HR 講完後帶我搵返朱生，心諗又要估佢講乜廣東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