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2日，人人影視表示：「網站正在清理內容，感謝大家的厚愛和支持。」 同一天，射手網發布公告稱，「需要射手網的時代已經走開了。因此，射手網正式關閉。」兩大字幕組網站，同日一停一關，究竟是因為什麼？字幕組又到底屬於什麼性質？在現有的政策監管體制和產業利益驅動下，他們的出路又在哪裡？
字幕組的主體如何定性？
字幕組是對互聯網上致力於將國外影視劇配上中文字幕的愛好者團體的統稱。 隨着網絡技術的進步，字幕組不斷發展與擴容，從單幹，到建組，再到成立專門的字幕發布網站，最後發展為一個擁有自己的服務器並能提供視頻下載服務的論壇。
其中，人人影視這個大組于2006年6月1號正式建立獨立論壇，但在工信部網站並沒有搜到相關記錄；而射手網是國內最大的中文字幕發布平台，于2014年3月12日正式通過工信部審核，備案主體顯示"上海射手信息科技有限公司"。
雖然多數字幕組強調其非營利性質，即不以營利為目的，堅持「分享」與「免費」，但從法律角度來看，"口號"與"理念"並不構成豁免，因為越來越多的字幕組在近幾年開始與視頻網站合作或是涉足出版業尋求營利途徑。
字幕組是盈利機構嗎？他們的盈利模式是什麼？
字幕組論壇通常依靠獨家視頻資源以及快速、高質量的翻譯吸引的大流量賺取廣告費。但無論是射手網站長沈晟，還是人人影視字幕組負責人梁良都曾在接受媒體採訪時提到，論壇的廣告收入非常有限，主要用來維護網站運營，不足的部分還要靠內部成員和論壇會員贊助。
人人影視是字幕圈內商業化運營比較明顯的，它曾嘗試與第三方合作直接參与分成。就在2011年，人人影視與惠普聯手舉辦「1000G世界名校公開課任你拷」活動，推廣移動硬盤。這些在法律上，都構成了營利行為。
字幕組是多長時間上線、怎樣一個工作流程？
以海外周播劇為例，依照其固定更新時間，每當新劇集上線，字幕組要在第一時間到國外網站上下載片源和英文字幕，然後進行分工聽譯、製作特效、校隊字幕、壓制視頻、檢查全集，最後發布成品。整個過程有時只需幾個小時。
一集45分鐘的劇大概需要10個人共同參與：時間軸1個人、翻譯4到5 個人、校對1個人、壓制1到2個人，上傳1到2個人。如果按照侵權責任法的規定，會怎樣？
為什麼這次被迫關閉？
在搜狐視頻、愛奇藝等版權方引進正版劇前，字幕組在未經影視作品著作權人同意的情況下前往國外網站搬運原版片源，下載后私自將其翻譯成中文，並上傳到互聯網上供不特定的公眾自由下載，可認定這是一種侵犯著作權人翻譯權的行為。
而在大量正版劇引進后，版權方當然享有對其購買的境外劇進行翻譯的權利，字幕組的行為實際上侵犯了這些國內劇版權所有者的合法權益。字幕組經常會以《著作權法》的"合理使用"或"避風港原則"規避自己的侵權責任，但這在現在的引進版權商業模式下，顯然是值得推敲的。因為在引進版權的商業模式中，通常分為獨家播出或非獨家播出，而非獨家播出中，優先播出的頻道會支付更高額的版權費用——視頻網站競爭的就是這一點時間，還被字幕組搶先了！這樣的行為，顯然有悖視頻網站購買版權的商業目的。根據《著作權法實施條例》第21條："依照著作權法有關規定，使用可以不經著作權人許可的已經發表的作品的，不得影響該作品的正常使用，也不得不合理地損害著作權人的合法利益。"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在美劇從小眾走向主流的過程中，字幕組網站也是重要的功勛之一，比起字幕組做出的普及貢獻，版權方可以容忍其侵權的罪過。然而一旦普及工作完成後，字幕組靠侵權支撐的商業模式便走到終結，被視頻網站和監管部門一齊拿下。
梳理監管政策，廣電似乎也早有打算。從2013年開始，政策一步步出台，監管的邏輯顯而易見，是逐步落實互聯網內容的責任主體，即將責任主體梳理到每一個運營者/出資者之上，淘汰難以監管的個人和其他主體。顯然字幕組這種有組織的協同工作的單位，初期很難落實到監管體系中。
但隨着監管的逐步收緊與落實，字幕組的關停是可以預見的。
字幕組的出路在哪？
字幕組本質上還是趣緣組織且組員流動性大，要被整組收編難度很高。在現有的政策監管體制和產業利益驅動下，字幕組如果希望求得生存，與視頻網站進行合作顯然是唯一的出路。借著這種合作關係，字幕組以勞務換取署名權的方式轉向正版化並收取一定酬勞，否則，難逃正版視頻網站的收編——大熱劇《來自星星的你》就是由愛奇藝買斷中國區網絡獨播權，鳳凰天使韓劇社製作字幕。聰明的字幕組早投降，便可明哲保身，這個時候，做釘子戶可不理智。
圖/劉米庄 文/范青
如是娛樂法是由北京大學法學院畢業生創辦的娛樂咨詢服務機構。團隊專註于娛樂領域的法律服務，為影視、音樂、演出、新媒體等娛樂產業提供最專業的法律服務、商業咨詢與產業政策咨詢。
From 如是娛樂法
為什麼說射手和人人的關停命運 是可以預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