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年,越來越多學生選擇自殺結束生命,這香港到底怎樣了,如同吃人般吃掉花季的生命,令這一代看不到希望。自梁天琦參選後,港獨和自冶的議題「成功入屋」,鼓勵很多人開始思考二零四七的香港前途問題,但撫心自問,差不多三十年後的期盼太遙不可及,其實我們連十年也等不起,活在這個前路茫茫的世代,我只是覺得,我們已經等不到二零四七,才看到香港重生,急不及待希望現在還可以活得像一個人,追求生活在香港而非生存在香港。

在香港這個畸形的社會,我們喘不過氣,也不敢思考人生。上一年文憑試其中一題中文作文題目是「夢想看似不切實際,其實很有意義」以及「夢想看似很有意義,其實不切實際」,這條題目很有意思也很諷刺,如同道盡我們這一代人的悲哀。我們還有夢嗎?電視劇的劇情總教我們活在一個個框架,例如成為一個掛著專業標籤的奴隸,醫生、律師、會計、公務員、紀律部隊等等才是人生的正路,薪高糧準、福利優厚,這樣已經是人生贏家,或是灌輸著辦公室工作才是年青人的求職路向,把職場的生活說得天真爛漫,嘻嘻哈哈又過一天。在學校裡,總教我們死記硬背課本上的知識,以標準答案而應付考試,最好別跳出這框框,上課不可以累得睡覺,不然被老師記恨而家長日見,升小學也好、升中學也好,學校的排名已為我們下了一個標籤,然後公開試的成績又概括了我們的一切,回答我的志願最好沒有創意,繼而醫生、律師、老師、警察任君選擇,鼓勵我們從幼稚園開始已經立好目標考一間好小學,小學的教育只為了考好中學,中學的意義為了考入大學,入大學只是為了一份好工作,都是一套可預見答案的遊戲。只是彷似不容許一絲的行差踏出或跳軌,否則,日後求職便會遇上一個個刁鑽的考題,「見到你自修過,點解唔係一考就入到大學呀?」、「點解你一畢業過左咁耐先搵工呀?」、「你淨係得高級文憑(或副學士)可能學歷方面我地要諗諗先。」,然後不用我說,你們也想到,就這樣成了社會眼中的「廢青」,有工就做,有糧就夠,談什麼夢想,夢想可能期待有bonus而已,別說升職,連什麼職業規劃、計劃人生根本想也不敢想。

從小我們在電視裡學到的、在學校裡學到的都教我們怎樣活得像一個齒輪,一個沒有人生的齒輪,做不完的功課、考不完的考試、返不完的工、加不完的班,這個地方的人都像有病,好像甘心被折磨,大部份人甘心為了一紙證書而選擇不喜歡的科,為了一份人工而選擇不喜歡的工,選擇病入膏肓就這樣活了一輩子,間中穿插找到喜歡的對象,曖昧、戀愛、結婚、生子,為買樓而奮鬥的無知,為買車而努力的白痴,好像這樣就是作為一個香港人應有的一生。我們開始發現,我們不知什麼是夢想,現實世界只教我們低頭,怎樣去生存在那些約定俗成的劇本裡,我們開始忘記,我們到底為了怎樣活著,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彷似一成不變的生活,沒有了自我,像行屍走肉般過著一年又一年,我們為了什麼而活,我們人生的意義在於那裡,我們沒有再深究下去,只知道這遊戲就是這樣病態,容不下半點的思考空間。如同鼓勵下一代做不問世事的港豬最好,一旦逃離吃玩睡既有的奴隸模式,只會淪落成為「異類」的下場。

可是,這樣「被規劃好的人生」又是否我們想要?這個社會的垃圾高官所謂賢達,有沒有問過我們半句,我們想要怎麼樣的人生?我們想要怎麼樣的香港?

我們一出生,就比上一代人的無知白白葬送香港的未來,他們享盡了英治時代的盛世,活在那個我們夢寐以求的光輝歲月,卻把我們這一代人送往一個滿手鮮血的政權手中,強迫我們活在那些充滿枷鎖的社會規條,強迫我們接受越來越陌生的香港,強迫我們去認一個沒有血緣關係只短短成立了六十七年暴政極權作娘親,不許有丁點反抗的意識。任由我們的香港被強姦,卻只許我們繼續唱著「今天我」,聽著他們說遺憾議案又「被通過」,看著香港人「被失蹤」、看著家園也「被強拆」、看著以言入罪的荒謬,看著以胸襲擊的笑話,繼續讓議會暴力、制度暴力樂此不疲地把我們這一代傷得遍體鱗傷,仍然叫我們盲目奢信香港還有高度自治、司法獨立,卻不曾看見我們傷痕纍纍、體無完膚。

其實,我們早已等不到二零四七。
我們不想再過著滾水煮蛙的生活,


我們接受不了那些被失蹤被通過被強拆被自殺被辭職被融合輪迴上演,

我們接受不了那些電視劇的離地、新聞報導的謊言、報章媒體的維穩,
我們接受不了連看電視也沒有選擇的香港,
我們接受不了連古蹟文化也被剷平的香港,
我們接受不了一模一樣的商場商場和商場,
我們接受不了滿街都是藥房金鋪和走私賊,
我們接受不了連租金也付不起的劏房,
我們接受不了連吃叉燒飯也價錢翻倍,
我們接受不了地鐵長期事故年年加價,
我們接受不了陪伴成長的老店一間又一間被消失,
我們接受不了區議會立法會的選舉操控蛇齋餅糉,
我們接受不了幾千億幾百萬去起一堆一世也用不到的垃圾大白象,

我們接受不了媚俗附勢的嘴臉在說什麼特首超然官到無求膽自大,
我們接受不了舉手表決的荒誕也接受不了什麼當時守住個大聲公,

我們接受不了身邊越來越多搶社會資源、搶學習和工作機會的「所謂專才」,

我們接受不了一大堆不事生產坐食山崩的人以大愛包容濫用我們的同情心,

我們接受不了滿口的多元文化任由香港的文字、香港的語言日漸被邊緣化,

我們再承受不起這些一天天一模一樣的疲勞轟炸,
我們的生活空間早已一點不剩。

夢想?夢想看似不切實際,其實很有意義?夢想幾錢斤?這香港窮得只有錢沒有靈魂。關於夢想,也許活在香港的很多人,在中學時期的夢想大概只有考上大學而已,在考大學那幾年,我也想了很久,怎樣走人生的路,然後發現我的夢想太不現實,即使努力在求學時期一點點在躬行實踐也沒有用。時代變得太快,香港赤化太嚴重,望著面目全非的香港,在現時這個殘忍至極的香港社會,我們這一代根本連生存條件也被嚴重剝削,根本不可能自由自在尋夢,更惶論做一隻與世無爭的豬,於是現在的我,只有一個夢想。
夢想,香港可以成為一個國家。
夢想,香港可以有一個真正民主、以民為本的政府。
夢想,終有一天夢想的都實現,然後可以盡情追尋曾有過的夢想。


我們看著越來越陌生的香港,惡法橫行、暴政橫生,拼了命想留住這香港應有的一切,換來的只是焦頭爛額,被那些一心為奴的嘴臉以一句句廢青、一句句搞事強加在我們身上,一句句「不切實際」把我們的夢想打沉。他們不曾想過我們的未來,只想怎樣永續社運,光環永在,人渣們是來要香港的命,來要我們的命,連什麼推動青年匪國就業、鼓勵港人北上居住、放寬來港居留條件都做盡了。朋友跟我說,他最近到學校裡舉辦一些活動,看到不少小學已充斥著普通話,才驚覺人口清洗的可怕。我跟他說,前陣子,我看到一架架校巴在停車場停泊,接著一大堆普通話人迎面而來,最後走入昔日親切的母校。那些校巴載著的,不是我們這一代人的希望,而是我們這一代人的絕望。人口赤化,語言滅族,全面入侵,這些當權者的技倆令香港快被滅族,我們無路可退,退無可退,但他們還是不允許我們談及香港的去向、想像香港的未來,他們以為一個個議題在爭取仍能換來暴政極權的一絲惻隱,卻對我們現時水深火熱的處境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你問問自己,還等得起三十年後的期盼嗎?
看著我們不敢夢想將來而掙扎求存,
看著我們被暴政而折磨得死去活來,
看著我們的學子已等不到香港變天到底還要多少血的代價,還要磋跎多少光蔭時間,才可以過著我們想要的生活、追尋我們原有的夢?

他們憑什麼決定我們的將來?他們一早上岸了,到了二零四七,他們行將就木,什麼也不關他們的事。可是,活在一個被赤化近二十年的煉獄,我們不想再面對前路茫茫,也不再情願被強迫走一條「被規劃好的奴隸人生」,我們不要再成為極權暴政下的齒輪,更不想行上一條沒有希望的「所謂正路」。他們愛演怎樣的爛劇是他們的事,別把那些爛到不堪入目的劇本強加我們身上,而「血濃於水」的戲碼亦與我們毫無關係,請別再浪費我們的人生,別再打壓我們的夢想,別再以「不切實際」的話語蹂躪我們對香港的想像,我們等不到二零四七。

最近活得好累,還得撐起來,告訴自己別再哭,告訴自己不再怕,告訴自己不孤單,努力擺脫那無盡無窮的無力感,相信即使地上本來沒有路,但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從來,同路人多了就不用怕,期望這段尋夢的路上更多人結伴同行,我們的心願早日達成。聽聽我們的呼喊,「請不要再葬送我們的未來。走出來、摒除自私之念,對抗共產黨,改變香港的命運。」──以墳總的話作結。

作者:良(本文章由聚言時報授權提供)


 我們等不到二零四七(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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