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第一次令你有失戀感覺的男生嗎？
那一年你中學四年級，第一次遇上某位令你真正心跳的他。你們在秋天開始，在一片昏黃下吻著，你以為當白色的冬季來臨時，你們會一起享受浪漫的溫暖。 可惜是他在聖誕前的兩天突然說分手，即使你不斷哀求，他也是無動於衷。那時候你在被窩裡哭得歇斯底里，你想不通昨天還是熱戀，為何今天他會如此無情。直到幾天後你發現，他推開你，原來不過是為了一個聯校的聖誕舞會。這一刻，你崩潰。
你感覺被玩弄，你每天兩眼都是通紅，所有班上的人都知道你失戀了。你知道人人都在暗地裡取笑你，你卻無法壓抑你自己。淚水不停流下，卻失不掉那一個他。
中七的時候，你第二次感覺失戀的痛。又是另一個冬天，你開始懷疑這個季節是否跟你結怨。那年的平安夜，你拿著跟好姊妹一起完成的頸巾，在街上討論明天聖誕要如何準備晚裝。然後，你看見他，而他的手，卻拖著一個她。 你的心彷似遭雷電轟了一樣，你卻沒有像三年前抓狂，因為成熟是不要在人前出醜。即使臉上的笑容是多麼的繃緊，你也知道姊妹都看穿了你，你還是的說了：「我沒事。」
那年拆禮物日的派對，你是玩得最瘋狂的一個，酒精跟笑聲都圍繞著你。就算人人都知你失戀了，你都不要在他們面前哭。你要用笑聲告訴他們，你沒有被情感撼動，你已經擁有了成熟的面具。 回家的時候，你聽住達明一派的《今天應該很高興》，你在小巴的單人位上，你依然笑著，就算眼角的淚水已緩緩淌下，你還是嗚咽的笑著。
大學三年，是畢業前的冬天，失戀第三次。你再沒有問為何又是這個黑色的季節。那個他移情別戀了，你知道時心跳仍然很快，但面上已沒有一絲痕跡。你成熟的面具已帶得很牢固，至於心跳的問題，回到家就好。
你知道你身邊是有選擇的，不值得為那個他浪費身體的水份；你聽見別人驚訝你的灑脫，這是對你成熟的讚嘆。回到家，你一個人在房間，播起張國榮的《心跳呼吸正常》,脫下面具的你差點就讓眼淚掉下。那時候，你忍不住嘆了一句：「還是差一點。」
然後，昨天的他跟你說分手，你知道這是久違了的失戀感覺。你是真有想過跟他會長，他卻說，他花了三年，他仍然不能觸到真正的你。
回看今天，你長袖善舞，無論面對什麼事情，你依然笑意盈盈，在笑容背後，卻是一個問號。他觸不到真正的你，出奇嗎？不，因為連你自己也觸不到。 回到家，你沒有播起什麼歌，你只想洗個熱水澡。在等鏡子的霧氣消退時，你撫摸自己的心房，心跳正常，甚至沒有因熱水的暖意而加快。霧氣消失了，你嘗試脫下面具，但在鏡子前，隨了你的臉，就什麼都沒有。
原來成熟，已是你的臉，至於原來的那一張，大概已跟淚水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