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星期立法會的議員動議之一是「快樂童年」。為什麼在這香港人極不快樂的時刻提出這樣的辯題?答案是這原本是今年六月辯論的議題,但因為各種拉布及不合作運動而拖延到這星期才有機會進行辯論。這是多麼諷刺的現實!
第一次看到這議題時,我暗地自問,我有一個快樂童年嗎?我一時想不出答案。
事實是,我自幼家貧,一家八口住在春園街一間不足一百呎的板間房;沒有電視,沒有收音機,只能看用作包裹餸菜的過期報紙。
父母最寵愛的不是我。記憶所及,父親長期失業,家裡差不多每天也吵吵鬧鬧。
記得一次大除夕,在街上要求父親買一個玩具給我,換來的卻是一頓打罵,從此也沒有想過要擁有玩具。這童年不可以說是快樂,但我也不覺得是不快樂。
身邊的人也奇怪,這樣的童年,長大了的我,為何卻絲毫不偏激,反而比較願意接受不同意見?這是否代表擁有快樂童年與否,與長大了的性情可能沒有直接掛鈎?相反,今天我接觸很多青少年,無論在區內或在立法會接待中小學生,也不難察覺他們很多確是得天獨厚;例如差不多每人也最少有一部手機、一部相機,談的是網上有什麼吸引他們的事物和信息。
為什麼我們的年輕人在這比較富裕的社會裏,表達行為反而容易比較充滿激情?從某角度來看這是好事;他們關心社會,討論複雜議題有節有理,是我們社會未來的希望,但為何唯獨缺乏一份包容忍讓之心?
也許我們的要求是過於嚴苛了。違反公義的事超越了極限,年輕人願意挺身而出是一件好事。但我們的社會是否真箇已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在困境中尋找出路,在激憤中保持理性,也是成長中重要的一課。
我衷心希望這些做人的道理不只是一些沒有快樂童年的孩子才可領悟到。
湯家驊@公民黨
快樂童年(湯家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