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中搜網絡CEO陳沛,是在中搜會議室內,那是2015年11月份一個令人昏昏欲睡的下午,中搜邀請各大券商機構前來路演,打算融資5個億。融資主要是為了在移動互聯網上建立業務生態,其中主要發展兩款產品,一款是面向個人用戶的中搜搜悅,一款是面向企業客戶的中搜移動雲平台。

如果這次融資成功,中搜將再次成為新三板市場上最受關注的互聯網股之一;儘管在此之前,當酒仙網、百合網等一眾互聯網公司尚未登陸新三板的時候,它曾經被認為是新三板互聯網第一股。但此刻的新三板,已經不是兩年前的新三板,中搜還能維持昔日的光環嗎?

1、第三代搜索引擎已敗

刀刀(化名)站在中搜門口,幾個月前他剛剛加入這家公司,如今已經離開。「回老家去。」 刀刀說。

當他第一次來到中搜,樓里樓外隨處可見的「生態」、「移動互聯網」、「第三代搜索引擎」這樣的字眼,一度讓他覺得人生已經開啟了另一種新可能。這種可能,也是705名新三板投資者(此數據為公司2015年年報顯示的股東人數)對中搜的殷切期望。

就在讀懂君初見陳沛的那個下午,陳沛給我們介紹了第三代搜索引擎的特點,中搜的過去、現在、未來。

第一代搜索引擎是以技術類搜索引擎和導航分類目錄為主,出現在1994年左右,以雅虎為代表,缺點是只能通過反饋數據的結果來衡量。

第二代搜索引擎是運用符號計算,基於關鍵詞搜索,以百度為代表。第二代比第一代更方便,更快速,最大的缺陷是信息太多。

第三代搜索引擎基於自然語言搜索,極大地簡化了人機溝通成本,搜索過程就好像再跟計算機聊天。陳沛說,「這是中搜一直在做的事情。」但這種說法外界並不認同。

讀懂君拜訪的一位搜索引擎工程師,是這樣和讀懂君說的,「中搜所做的並不能稱為第三代搜索引擎。中搜以詞條門戶為主,將每個詞條的信息進行初步人工篩選后,以詞條門戶的形式呈現。這裡邊有問題,因為是人工運營,建立詞條的成本太高。簡單來講,中搜所謂的第三代搜索引擎,只是在表現形式上區別于過去人們所說的第二代搜索引擎。「

人工成本究竟有多高?一位幾年前曾經和中搜合作過的業內人士告訴讀懂君,業內把這個叫做詞,貴的時候做一個詞需要20、30元。這位人士認為,做一個搜索引擎,至少要做500萬個詞。按照這個說法,做詞的成本確實不低。不過,這位人士告訴讀懂君,「因為合作方大面積粗製濫造,後來價格有一定下降。」

基於人工運營,而非技術的鏈接,市場並不認可中搜的產品。來自CNZZ數據中心的搜索引擎評測顯示,CNZZ給予了中搜1顆星的差評。

其實,只要你問問身邊朋友誰還在用中搜,大概就能做出判斷。

為了做第三代搜索引擎,2004年到2012年這8年時間,中搜從各家投資機構累計獲得約1.3億元投資。儘管產品和技術一般,但是中搜的商業化曾經一度讓業界驚嘆。2011年,中搜收入2.53億元,利潤6015萬元;2012年,收入3.24億元,利潤4121萬元。

但好景不長。2013、2014年,公司分別虧損1.42億、1.29億。2015年全年,公司繼續虧損1.22億元。之所以發生這種情況,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其商業模式不可持續。

當時,中搜的收入來自出售詞條。「這些詞主要賣給土豪,我見過一些,我很驚異有的人拿數百萬元去砸一個詞,這些人一半都是南方傳統行業的老闆,想觸網,但是不知道該幹什麼。他們幾乎什麼詞熱買什麼,比如減肥這個詞,他們會類比百度,看百度的這個詞賺這麼多錢,覺得中搜未來也應該不錯,於是就買了。」 前述曾經和中搜合作過的業內人士說。

沒有強大的流量支撐,這些詞註定賺不到錢,但中搜已經從中獲得了收入。

實際上,在中搜內部,第三代搜索引擎已經不是重點,現在,基於移動互聯網的生態體系才是重心。

2、2.99億打造出的中搜搜悅長什麼樣

登陸新三板后,中搜開始講生態的故事,並借此獲得2.99億元投資。

所謂生態,主要是在移動互聯網上建立業務生態,其中主要發展兩款產品:

一款是面向個人用戶的中搜搜悅,主打個性化閱讀和移動個人門戶,目前,今日頭條在個性化閱讀市場已確立霸主地位;

一款是面向企業客戶的中搜移動雲平台,主要是為傳統企業提供移動端解決方案。

但這兩款產品並不成功。根據蘋果app市場的數據,2016年2月6日,中搜搜悅更新至5.1版本,截至3月15日,該版本僅獲得7個評價。在360手機助手上,中搜搜悅全部下載量78萬次,中搜V商更可憐,僅有1677次下載。

(數據由豌豆莢提供)

中搜在豌豆莢方面的數據依然表現不佳,中搜搜悅僅有22萬人下載,搜悅57萬人。

(數據由應用寶提供)

中搜在騰訊應用寶方面數據表現類似豌豆莢,僅有20萬次下載。

從360、豌豆莢以及騰訊應用寶反饋的數據來看,很難相信這是一款耗時兩年,耗資2.99億的產品。「搜悅有自己獨到的優勢,可以實現個性化的訂閱和個性化的推送,但這個產品越做越重,加了很多無意義的功能。」半年前,前述曾經和中搜合作過的業內人士說。不過,目前搜悅產品進步較大,閱讀功能被進一步強化。

而面向企業客戶的中搜移動雲平台,作為移動端生態的商業模式,需要中搜搜悅的倒流。中搜移動雲平台實際上就是幫傳統企業搭建APP平台,幫傳統企業觸網,和搜索引擎時代賣關鍵詞有異曲同工之妙。

本文文前提到的刀刀正是這項業務的銷售。刀刀告訴讀懂君,「2016年1月份,我見到一位江蘇的投資人,他做房地產行業。中搜賣給他三個APP,花了這位投資人52萬。其實三個APP一模一樣,只是名字不同,而且功能還不好用。這位投資人在中搜鬧了一周。我在中搜的這幾個月時間,陸陸續續看到很多客戶來公司鬧,要求退錢。有些客戶報警都沒有用,最後都不了了之。」

2016年2月5日,春節前最後一個交易日,中搜網絡發布了一篇關於被舉報的說明公告,其中提及有人向股轉系統舉報公司,其中第五條是涉嫌電話騷擾和欺詐的銷售管理問題。中搜在公告中說,舉報信中未提供具體線索和證據,無法具體回復。當天,公司收盤價9.55元,市值10.75億元;3月14日,公司股票收盤價7.86元,市值跌穿9億元。

翻閱中搜近五年的財報,讀懂君發現,無論是第三代搜索引擎,亦或是中搜搜悅的移動互聯網生態,都很沒能將中搜從衰落的節奏中拯救出來。

從2012年開始,中搜營收不斷縮水,凈利潤連續三年虧損超1億。其中原因在於,第三代搜索引擎的收入不斷縮減,連續三年移動互聯網方面布局和投入一直沒有起色。

前述曾經和中搜合作過的業內人士說,「中搜試圖用互聯網打傳統行業,用一線城市認知和視野打三四線城市,這個策略是行得通的。但互聯網世界的規則是強者恆強,弱者恆弱,中搜怎麼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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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的新三板互聯網第一股中搜 還能維持昔日的光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