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你的生活是怎麼樣的?有三個學生給我三個不同的故事:

A:小時候?哪有休息?母親總是對我說:你辛苦了這十幾年,將來就不用辛苦了。那時候我八歲,叫我辛苦十幾年,現在在大學,依舊辛苦,依舊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做完功課,累嗎?就要練笛,他們覺得玩樂器就是「玩」了。

B:休息?有什麼可以休息?上學,之後做功課,之後補習,回家就是做功課,操練Past Paper,我們都是這麼過的。入了大學,還是要看 GPA?大家都是為了履歷表工作,有什麼好玩?我最記得,那時候背生字,很辛苦,我母親就對我說:「眼訓就洗個面,你唔背晒你唔使旨意訓覺呀。」我就是這樣長大的。

C:從小到大,我們都是被迫要操練的吧?沒有經過操練的人,就不會進大學了吧?小時候就是被從小操到晚,做完一份功課,就可以休息五分鐘,吃一塊餅乾,喝半杯水。之後就要再做。十時多就要睡覺,背不完,做不完,都要做完。做得慢就會被打,寫字不好看又會被打,我是這樣走過來的。

操練真的是錯嗎?

香港人有多在乎TSA事件呢?換個位思考:反正大家從「港媽R攝影師事件」中,都發現,理解並接受「其實都只不過係做錯少少野之嘛,點解要追住XXX黎打」是中產家長們的核心價值,吳克儉有什麼錯?

教育局已說明,TSA有「三不」,包括不匯報學生成績、不影響學生升學、不影響學校排名,根本毋須操練,而世界各地都有類似的評核,若動輒決定取消是「大倒退」。教育局局長吳克儉就認為,TSA「題目很難」是誤解,指出坊間練習出題過難,而非教育局的要求。在網上公開的官方試卷樣本可見,TSA的題目只針對學生基本能力去作考核。

問題是,學校如何理解TSA呢?有老師表示,TSA本來真的沒什麼,老師們本來也不在乎那TSA的成果。但根據教育界立法會葉建源於《信報》撰文所指:TSA推出之際,正值小學的縮班殺校潮。不少學校向我反映,有教育局官員以學校的TSA成績向校長及其辦學團體大興問罪之師,學生考核成績不再單單是全港學童的量化數據,進而成為個別學校的評核指標,令學校擔心影響收生和派位,學校意識到這不再是身體檢查,而是生死存亡的體格考核,必須強身健體,甚或猛打補針。

結果,老師和校長都為了堵塞教育局官員的口,要學生好好操練,強身健體。然而,當事情發酵,就更令人發現香港人倒是集體地很天真。


你看看這個:

有私立學校向傳媒表示,他們會「退出TSA」,之後我就看到很多左翼的面書友人「大聲叫好」,說是令教育局跪低的好開始。然而,我卻看到一個在香港老掉牙的問題:在香港,要面對政府不合理或不公平的政策,香港人「最實在」的解決方法,就是用錢買第二條路。私校就可以選擇不考TSA,也可以把TSA當成自己「學校的履歷」,彈性又靈活吧?那政府及津貼學校呢?「因為他們用公帑,所以就要值得監察;而私校就不用公帑,就由市場決定」?但在現實環境,大家都明白,香港還是有一大部份學生,需要在津貼學校讀書。說到底,家長對TSA說不,只是因為TSA對學生升學沒有影響而已。家長們有放棄過操練嗎?沒有,當你發現,某名校的校長開宗明義的說:「鋼琴太普及了,不會被當成是『音樂技能』。」你就知道家長只是覺得TSA這種「對前途沒有意義」的操練阻他們「做正經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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