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兩天，有位朋友在閒聊間問了個問題：
「其實為什麼我們要對女朋友好？」
當時我手中拿一串豬頸肉吃著，沒有很認真回答：
「犯賤吧。」
沒想到一個純粹敷衍的回應，居然刺激到他的神經。
「明明都沒有什麼閒錢，偏偏一年又要有十二個月紀念，然後生日聖誕情人節，食都食窮人！」
聽到這裡，我暗想，大概都是「愛上公主」惹的禍。
「你女友是錢包長期失蹤的類型嗎？」
他望著我，有點愕然。
「當然不是，她絕對是會找數的那種，而且又會替我擔心財政問題。你知我本身就不善於這些。」
這次到我有點意想不到，想不到究竟他還有什麼煩惱。
「她既然會跟你分擔，還會替你著想，你還有什麼好呻？天下間嗜好焚燒男友荷包的女子大概跟有召妓習慣的男人一樣多。那些男人都沒問過什麼原因為何要對女友唯命是從，你憑什麼無病呻吟？」
他將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然後雙眼一直瞪著酒杯。
「你都是男人吧！節慶當然是男人找數，女生享受！就算我女朋友是個會帶錢包的女生，你覺得我會讓她付費嗎？大時大節要女生找數，你說這跟吃軟飯的有什麼分別！」
當他的音量愈來愈大聲，我知道他是喝「尊嚴」喝醉了。
「真是的！如果我沒有女朋友，沒有這些節日！今天我可以嘆紅酒，享受人生！偏偏現實就是一年有十二個月，後天就是我們的二十二個月紀念！一星期白做都是因為那間日式料理！都不過是生肉一堆，憑什麼收那麼貴！」
二十二個月，即是一年十月天。說實話，有必要這樣破費？
「其實你可以揀別的吧？二十二個月又不是兩周年，有必要送自己上路嗎？」
他有一副我不了解他的痛的眼神凝視我，眼中彷如醞含千言萬語，令我真的有點想就此逃去，可惜我們是對面坐著。
「誰叫她喜歡那一間？我答應過她的，當然要做到啦！媽的！誰叫我是男人！」
他又一次一飲個精光，然後我沒有再說什麼。因為這些關於現實與尊嚴間的矛盾，並不是可以用說服來解決的，反而讓他說個飽，可能更好。始終決定了的又不會改變，吃完飯還是必須付錢。可愛的是，其實男人要在女朋友面前捍衛尊嚴，只有他真心對待她才會發生。這種一期一會的無病呻吟，也可當是一種另類愛的宣言吧。
想到這裡，我暗暗地祝福他一句：
「但願你可以一直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