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蟻金服CEO彭蕾：「做夢」、「耍賴」、「小心眼」支撐我走到今天

虎嗅注：阿里巴巴聯合創始人、螞蟻金服CEO彭蕾在「全球女性創業者大會」上發表主題為「DT時代的她」的演講，演講中她指出正是女人天生的幾個「毛病」支撐她在一個以男性為主的創業世界中自如地走到了今天。以下是她的演講實錄，小標題為虎嗅所擬，內容有刪減。

90後叫我阿姨，我不服氣

我最近一直有點恐慌，因為發現越來越多的90後叫我阿姨，說向阿姨請教，很尊敬。心裡覺得一個是恐慌，第二個覺得很不服氣，我什麼時候就成了阿姨了？而且那麼高的小夥子叫阿姨，心裡其實不太好受。我相信特別是對於女性，這是永遠難以跨越的坎。

但是每次當我演講的時候，我需要拿這麼一個小紙條上來的時候，我覺得被叫阿姨也不太冤，好像是到年齡了。年齡這個事情對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這不是我今天想探討的，但是除了年齡以外，還有另外一個恐慌，就是類似於這樣的分享，還有在很多的場合，以及被很多人尊稱阿姨，尊稱時代的引領者、創造者的時候，尤其是當被冠以成功女性，然後還有更恐怖的詞叫「女強人」的時候，心裡面的恐慌是加倍的。

因為我覺得我自己的整個發展經歷，實際上跟所謂的成功樣板，基本上是兩碼事。如果說一個成功者的標準是他心裡有遠大的志向，有非常清晰的目標，他也有非常嚴謹的計劃，有非常強大的執行的話，那麼我來對照我自己的時候，我發現我一條也對不上。

我在阿里巴巴過去這麼多年，我在公司內部開會也好，員工大會也好，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我說「其實我是一個胸無大志的人」，包括當年加入這個團隊，也是因為隨夫從軍，因為我先生當時在馬總的創業團隊，我原來大學老師當得好好的，因為要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就從學校辭職跟著先生一起加入了馬總的團隊。

但是命運的力量有些時候真的很神奇，一點點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像今天我可以站在這兒來跟大家分享，被冠之以那麼多的抬頭。但是其實這些抬頭也好，這些成就也好，我聽到的時候，我心裡面非常地惶恐，原因是什麼？原因是我覺得背後是無數的消費者，無數的小企業，還有無數的阿里16年來數以萬計的員工，由他們共同創造的。所以我覺得我今天是他們的代表，所以想到這個的時候，我覺得我也有勇氣將自己的一些個人經歷，跟在座的姐妹們做一些分享。

在今天來之前，我一直在說我想跟大家來分享一些什麼？其實我第一次進入男人的世界，是在2010年的1月份，就是我的角色從集團的CPO變成支付寶的CEO的時候我第一次進入了所謂的男性佔據主導地位的世界。

在那裡面，我第一次剛剛加入行列的時候，也是第一次講話，也在想面對支付寶的全體員工，在員工大會上我跟大家說些什麼。我想在這裡，時隔五年半以後，我再把我當時的一些想法，作為一個初次踏入男性創業世界為主的、新的女性跟在座的姐妹們分享。因為那些想法其實是支撐我這五年來，支撐我不斷走下去（的東西），我覺得我當時的想法，其實時隔五年以後仍然沒有改變。（雖然）沒有道理也沒有邏輯可言，但是我發現五年下來我一直在這麼做。

女人的三個特點：「做夢」、「耍賴」、「小心眼」

我記得我當時講了三個觀點，第一個是什麼？女人的三個特點，第一個特點是愛做夢，女人總是愛做白日夢，小時候愛做公主夢，說我長大以後要成為公主，要擁有什麼，總是有很多不切實際的夢想，看了很多童話，有很多嚮往和神往。我覺得就是這樣，你今天無論是在創業還是在一家公司做什麼樣的工作，心裡面對於未來的嚮往和那種不切實際的白日夢，這種感覺不要放棄。那時候是我剛剛到支付寶CEO的時候，給自己的第一個心理指導，就是說我們一定要有夢想，這個夢想是什麼，支付寶究竟未來會怎麼樣，我所做的事情未來會怎麼樣，我真的不知道。

我的嚮往和夢想是什麼呢？我們今天所做的所有事情，如果能夠給這個社會，能夠給這個世界，能夠給周圍的這些人群創造非常微小的但是非常美好的體驗，（那麼）這件事情我會堅持去做。這個夢想、白日夢聽上去非常不切實際，但是我們每次做商業決定的時候，就是那麼實際地在指導我做所有的商業決定，在指導我做所有的甚至產品的細節，在指導我去怎麼扣取我的團隊，怎麼去跟我的員工交流，我們今天所做的所有的事情真正的點滴意義和價值所在，所以這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很虛幻的夢想，讓這個世界有一些微小而美好的改變。但是它對我的工作乃至我的生命，有非常強的指導意義。

第二個是什麼呢？第二個是不講道理，不講道理是比較文明的說法，還有一個不太文明的說法是「耍賴」。為什麼？我覺得每次當我要去講一個自己想要什麼東西，或者講自己的一個期待的時候，團隊就開始，或者你周圍的夥伴就開始給你ABC、123，然後所有的論證、強大的邏輯，讓你無可辯駁。但是作為女性，我覺得我們不要放棄自己的直覺和耍賴的權利，因為有些時候你作為女人，在那個場景裡面，你要講道理的話是講不過男人的。他的強大腦力以及強大的分析能力，會讓你覺得你沒有辦法跟他應對，那這時候怎麼辦？我手下的團隊男的居多，每次我一講什麼的時候他們一大堆理由都來了。

那時候我覺得，行，你們講得都對，但是對不起，我就要這個。然後他說你要這個不行，原因是什麼什麼。我說，我知道了，就這麼定吧。因為我覺得很多事情，尤其是女性的創業者，無論你是在大公司、大機構還是自己作為創業者，好多的方向和好多的決定，以及好多的取捨，如果你把它上到頭腦這個部分的時候，它往往會誤導你。所以有些時候，姐妹們，我們要勇於耍賴，勇於不講道理，有時候你就告訴團隊，你要麼改變我，你現在沒法改變我，你就照著這麼做。

順著耍賴和不講道理，還有一個是什麼呢？有些時候我們也要敢於認錯，其實我自己作為一個女性有時候感到蠻幸運的，原因是什麼呢？男的相對來講活得比我們累一些，尤其是跨越面子這一關，比如說要讓他承認這個事情做錯了，要他認慫這件事情，其實很難的，但是我覺得我們女的可以不用那麼較勁，這件事情做錯了，首先我們得承認它做錯了，光承認也沒用，你老是在承認，老是在犯錯，這也不行。

所以你承認犯錯，我覺得這個事我當時做錯了，但是我們回頭來看一下的時候，我們發現其中可以去吸取的經驗教訓是什麼，然後和團隊一起去認真地復盤。這個就是和周圍的這些，無論是合作夥伴，還是和你的團隊，甚至和家人，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則，我自己的體會是真實、真誠，不要迴避問題，你既然敢於當時那樣說、那樣做，你就要有勇氣面對當時所做的一切。所以我都把它看作是不講道理、耍賴，還有現在比較流行的一個詞是任性，我們要保持這樣的一種權利。

第三個我當時說的是什麼呢？女人的第三個特點就是小心眼，小心眼最典型的一個很容易發作的場景，今天老公回來，你身上為什麼有跟頭長發？為什麼衣領這兒有點口紅印？那基本上就完了，在你的家裡面第三次世界大戰要爆發了。女性對這樣的狀況，當你在自己熟悉的領域，熟悉的地盤，突然有一個外來者，有一個競爭者，有一種威脅降臨的時候，你的反映通常是很不爽的，至少我是很不爽的。所以這個我說的放在工作裡面，會有點什麼呢？會有點偏執狂，為什麼這個事情我們不能做好，為什麼有這樣一個人，他可以比我們做得更好。我覺得有很多的領域不可能什麼事情都做，一個人生命和精力都是有限的。

但是今天我們在座的各位姐妹們，你們最擅長的那個領域，如果有一個外來者，突然發現你out，我比你更優秀，我比你做得更好，我比你有資格和能力去創造更好的價值和更好體驗的時候，你的反映是什麼？因為今天的論壇是女性創業者論壇，我覺得在這個事情上我自己的體會是絕對的小心眼，也許我沒有辦法去說我可以在這個事情上取得絕對的勝利，但是我要付出200%的努力，證明我們的決定是正確的，而且證明我可以，我也更有能力比你創造更大的價值，更好的體驗給到周圍這些人，給到社會。這是我當時三個觀點。

我回看這五年半，因為是2010年1月份第一次跟支付寶團隊見面，回看這五年的時候，我發現在支付寶這五年的發展當中，發展到今天的螞蟻，我覺得我的每一步基本上都是按照當時的這樣三個方向，一點點，也不是刻意，就是當時的信念指導我一步一步往前走。經過這五年，除了當時的三點以外，我自己還有幾點體會，是在五年當中慢慢又形成了一些新的看法，新的觀點。在這裡，我也特別想跟各位姐妹們分享。

女人沒必要太較勁

第一條，剛才也提到了，我覺得既然我們是女性，我覺得很多時候不必要太較勁，首先你想要的是什麼，我覺得過程比結果更重要，這是我這五年下來另外一個非常深刻的體會。其實生命的過程，就是不斷在拓展深度、延伸寬度的過程，在這個過程當中，你有沒有把你要去體驗的，你需要去努力的這些部分做到極致，我覺得這個過程非常重要。有些時候面臨很多的決定，比如說每個女性創業者，或者說每個職業有自己事業的女性，可能都會面臨這樣的問題，家庭和事業的平衡，孩子、家人和工作、同事之間的平衡，還有很多事業層面的平衡。

這樣的平衡，註定我們可能要比男性面臨更多更難以決策的狀況。但我自己的體會是什麼？所有的事情，我們得要去努力，得要去沿著我當時心裡面直覺最應該做的決定去努力，但是努力到盡頭以後，我們對這個結果坦然接受，不要較勁。尤其是在職業的環境裡面，不要去和男同胞們比肌肉，這個不是咱們該乾的事。我覺得我們今天要去想好的是怎麼樣發揮我們自己的特點，所有事情我們盡全力努力，但是對結果坦然面對、坦然接受。

第二個體會，今天我的演講主題是《DT時代的她》。DT時代是什麼時代？是體驗經濟的時代，是感性的時代，也是一個用腦戰勝的時代，它跟工業時代不同，工業時代流程嚴謹，它的精細化，但是我覺得互聯網的發展和今天數據時代的發展，給了我們女性非常棒的舞臺是什麼？想像力、空間感，我把它叫做我們一定不要放棄在工作當中和生活當中的畫面感和體感，這兩個能力是DT時代我們非常值得去挖掘自己身上具備的兩個能力。

畫面感和體感是什麼？今天我們在講一件事情的時候，你第一浮現的是什麼？色彩是什麼？形狀是什麼？甚至質地是什麼，我不知道怎麼樣形容這種感受，但是我經常在工作當中，或者在討論某一個具體事情的時候，我很容易有一種畫面感，甚至它的色調是冷色還是暖色，我很容易感受到。

「未來是女人的，因為有女人的地方才不會幹巴巴」

這對女性來說是與生俱來的一種能力，這種能力會帶來什麼樣的回饋呢？第一個，它會讓我們的生命更豐富，所有的工作，所有很煩的事情、業務，會讓我們感受到那種溫暖和豐富多彩。我看過有一本書叫《未來是濕的》，我覺得這個話背後是說未來是女人的，因為有女人的地方才不會幹巴巴，不是乾巴巴的地方才是濕潤的。所以我覺得這和我們畫面感很有關係，所以我們看事情的時候，帶著那樣的畫面感，把它還原到色彩、形狀、質地，即使是一個非常抽象，非常無趣的一件事情，你一定可以把它還原出來，然後你可以更好地利用你敏銳的直覺，去做出更正確的決定和判斷。

第二個是體感，我講一件真實的事情，我們阿里集團有一個培訓的活動叫總裁班，有一個環節是讓各個事業部的總裁，讓他們各自交換，去練習對方的會議。其中有一個總裁，也是我們合夥人的一個業務總裁，他去參加另外一個業務總裁的會，他回來分享以後，他講的就是一種體感的體驗。他說我一去到那個會場，我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他說哪兒不舒服呢？我開始沒有感覺，他說後來我坐下來以後，原來我對於那個會場的佈置，我覺得很不舒服，原來是什麼？他說我的拍檔，就是另外一個事業群的拍檔，他在一個很大的會議室裡面，那個會議室邊上擺了一圈的椅子，然後他的團隊密密麻麻地坐在靠牆的那一排，但是他說那個會議室的中間孤零零地擺了一張桌子。

他說我一進去就看到我的那個拍檔，就是另外一個事業群的總裁，就孤零零地坐在像孤島一樣的桌子邊上，他就覺得不舒服。不舒服是什麼呢？也許我們從理性的角度來分析，可能佈置也有點問題，但是也覺得沒關係，也可以開。但是有些時候，其實那樣一種會場的佈置，帶給我們每個人身體的感受很真實，它的信號是什麼？就這個總裁跟他的團隊很遠，沒有人坐在他邊上，而且形狀很奇怪。所以我們有些時候在工作當中，這也是直覺的一部分。有時候你進去就渾身不舒服，要麼桌子不對，要麼顏色不對，要麼燈光不對，但是一定有哪個地方是讓你自己不舒服的。但是這個不舒服會讓你的感受、語言和思想，很難保持在一個正確的軌道上。甚至有可能這個會場，比如說現場的佈置，本身也是傳遞了一種信號，比如說總裁，可能跟他的團隊比較遠處所以這是叫體感的能力。

所以我們在DT時代，面對這樣的體驗經濟，面對這樣的數字時代，對於我們這樣的一群女性來說，不要放棄自己的直覺，直覺背後我認為最重要的兩個，就是畫面感和體感。

最後一條，這五年下來我自己的體會是心懷善意，這個聽上去非常老生常談，但是我覺得心懷善意其實是非常重要的，就是你有沒有辦法可以做到那麼無私，你把你自己個人的一己私念，把你自己個人的的情緒，把你個人的得失，你真的可以那麼徹底的放下，你可以那麼完整地去擁抱周圍發生的一切，我自己認為女性比男性更有機會心懷善意、放下私念。原因是什麼？因為在家庭裡面，女性往往要面對和去容納的東西會更多，比如說孩子的教育，比如說家裡面親情關係的處理，公公婆婆，甚至大姑小姑，七大姑八大姨的關係都要去面對、處理，面對夫妻之間的關係。我覺得這一條上面，女性在家裡承擔的角色，和我們去面對一份職業所需要的胸襟和忍耐，我們有機會表現得更好。而這個其實有的時候，又對應到我剛才講的第一條別較勁，這是有關係的。

「隱形的梯子」和「心靈的花園」

這是回應我五年以來，我說我進到男人的世界裡面，我開始的三個夢想和這五年下來我自己的三點新的體會，跟各位姐妹做一個分享。最後我也想分享一些，我有兩個秘密武器，是我自己經常隨時帶在心裡的，是隱形的武器。

第一個武器是一個隱形的梯子，有一首歌叫《隱形的翅膀》，我說我沒有隱形的翅膀，但是我有隱形的梯子。這個隱形的梯子是什麼？我隨時可以用它搭一座橋，盡到當下的場域，進到別人的內心，碰到困難的時候我就想像有個梯子它在幫我，差那麼一點的時候可以用它幫我翻過去，克服無論是現實的障礙還是心理的困難，這個梯子隨時在。這個梯子還有第二個作用是什麼？它在我自己感覺很飄飄然，在被很多讚美，被什麼架上去的時候，我馬上可以順著這個梯子下來。

有一個說法叫順桿爬，我是順梯溜，我是處女座，有一個特點是讚美不耐受，我跟我的PR和團隊就說，我最不適應的就是別人把你當女強人，那時候我就告訴自己其實你是什麼，你本來是什麼我覺得梯子不太適應這種情況，女性在很多時候面對外界的壓力，很多令自己糾結、痛苦、無所適從的時候，我們那個梯子是幫我們順利地找回本來的我的這樣一個途徑，這個途徑千萬不要把它忘記了，不要把它給斷掉了。無論是外界的壓力還是家裡的壓力，無論是工作的成就還是勝利的喜悅和成功，一定要留一個通道讓你通向真實的自己。所以我的第一個秘密武器是隱形的梯子。

第二個是什麼？無論再多忙，無論再多壓力大，自己一定心裡要有一個心靈的花園。這個心靈的花園是什麼？我自己當然有我自己心靈花園秘密的花花草草，但是我想在這裡講的是，它有可能是一本書，有可能是音樂，有可能是電影，有可能是旅行，有可能是你跟家人相處的時光，也有可能是一部八婆劇，也不用去想，比如說我今天看《武媚娘傳奇》96集，用了春節的時間看完了，我覺得很放鬆。

對我來講，或者說對我們所有的女性朋友來講，什麼東西讓你最放鬆，什麼東西可以讓你和自己好好地相處一會兒，不要放棄，去找到它。我們向內看的時候，就是你自己和自己真正相處的時候，可能是安靜，可能是聽音樂，可能是旅行，可能是任何一個讓你自己覺得放鬆的活動，不要去放棄這樣的事情，去找到它。

活在當下

最後我想在結束今天演講之前，最後有一句話送給大家，也送給我自己。我們經常說活在當下，怎麼樣看待過去，怎麼樣看待未來，我想送給大家的是什麼？面對過去，我們要客觀和理性，因為它已經過去了。我看到有些時候令人揪心的很多周圍的女性朋友，她們很多時候面對過去是非常感性的，這個我覺得是正好相反，原因是什麼？已經過去了，你如果在感性的層面，在過去的幸福也好、快樂也好、痛苦也好，你會讓自己只會越來越糾結。

比如說通常我們聽到的說法是什麼呢？當年如何如何好，過去的歲月多麼純真和幸福，或者過去誰誰誰跟我不太爽，就開始翻舊帳、倒帶，所有的痛苦，對於過去的痛苦，往往是她不能夠理性和客觀地看待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面對過去發生的事情，我們就讓它過去，如果用會計的話來說叫沉默成本。但是我們從沉默成本可以學到的是什麼呢？是好好地去反思，給自己照鏡子。如果時光再倒流，如果我有機會再走一遍，我會做什麼，做這樣的分析，需要我們冷靜下來，需要我們理智下來，需要我們非常客觀地對照自己過去，我哪些地方可以做得好，哪些地方可以再改變，而不是現在的情緒裡面。

而對於未來，則要非常感性、非常好奇，把想像力和所有美好的事情，我一定相信明天會更好，我一定相信接下來就會更好，也許你每天有處理不完的非常挑戰的任務，你每天要面對非常多的麻煩，非常多的難以做的決定，如果你被那些事情所糾結、所糾纏，你覺得明天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因為明天的明天，這件事情也許還在那，也許還在那邊，那怎麼辦呢？我們就活在未來，變成一種深淵了。

所以我們一定要有想像力，有那些積極的、樂觀的、白日夢的、非常令人嚮往的期待，我一定相信明天會比今天好。所以這樣，我們可以帶著一種非常感性，對未來充滿著期待，我們把它留給明天。而回到當下這一刻這一時這個環境，最重要的是什麼？真實、坦然，我們去面對它。今天我們大家坐在一起聊天、分享，我們就好好地去享受它，我們很好地去聽，很好地去互動，我們非常認真、非常透徹地去觀察，把自己全然地放到這個環境裡面，放到這一刻裡面。

From 虎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