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兼具醫療和消費屬性的產品，GLP-1類藥可謂醫藥商業史上的明珠。北京青年報記者6月6日了解到，不僅國內有百餘GLP-1新藥進入臨床，諾和諾德以及禮來兩大藥企也在為旗下藥物爭取減重的適應癥。然而另一方面，在經歷了甲狀腺瘤、自殺疑雲之後，又有研究稱以司美格魯肽為代表的GLP-1藥物可致陽痿。這一研究雖然遭到了諾和諾德的駁斥，但新的不良反應卻隔三差五被提出。
國內百餘款GLP-1新藥進入臨床
“醫師建議先問一下藥房，再過來開藥，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補上。”市民趙先生對北京報記者表示，他已經連續兩周沒有開到司美格魯肽了。半年前身患2型糖尿病血糖控制不佳的他，被醫師要求減重以配合治療。在幾次減重失敗後，醫師給他開了司美格魯肽。“確實有很明顯的效果，飯量隻有以前的1/3，體重降了不少。但現在就是特別不好開，好幾家醫院都沒有。”
“一款藥在市場上能賣到脫銷，本身就很誇張。”過去兩年來，新型長效GLP-1藥物司美格魯肽因其顯著的減肥效果而風靡全球，尤其是馬斯克等名人的背書更是很快將其送上了“神壇”。這讓GLP-1藥物成了市場和資本追捧的“神藥”。
GLP-1全名胰高糖素樣肽-1受體激動劑，是近年來的新型降糖藥，通過激活GLP-1受體，以葡萄糖濃度依賴的方式增強胰島素分泌，抑制胰高糖素分泌，並能夠延緩胃排空，通過中樞性的食欲抑制減少進食量，從而達到降低血糖、減肥等作用。
而上一個被如此熱捧的“神藥”還是抗腫瘤免疫治療的PD-1抗體藥物。但顯然肥胖和2型糖尿病有比抗腫瘤更大的市場。其中，我國作為肥胖大國，有超1億人身體質量指數（BMI）大於30。
根據灼識咨詢發佈的《GLP-1藥物報告》，國內GLP-1市場規模2030年有望突破330億元，其中超重/肥胖適應癥的市場規模有望達到173億元，2型糖尿病市場規模有望達到155億元。
有數據顯示，自2022年司美格魯肽的減肥適應癥在美獲批以來，國內一級市場上的多肽藥物投資熱度驟增，累積近百億資金湧入這個賽道。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國內已有112款GLP-1類新藥進入臨床階段，包括恒瑞醫藥、信立泰、甘李藥業、華東醫藥、聯邦制藥、諾博特生物、雙鷺藥業、仁會生物、鴻運華寧等，可以預見的未來這一賽道將會擁擠不堪。
又有新藥獲批上市
目前，已獲批在我國上市的GLP-1藥物包括司美格魯肽、替爾泊肽、艾塞那肽、利拉魯肽、貝那魯肽、度拉糖肽等。
其中，已有兩款GLP-1藥物獲批用於成年肥胖或超重患者的體重管理，包括華東醫藥的利拉魯肽以及仁會生物的貝那魯肽。而截至發稿時，司美格魯肽的減重適應癥暫未在國內獲批。
雖然沒有獲批減重，但並不影響該藥在減肥市場的“江湖地位”。眾多想要減肥的人“慕名而來”，爭相使用，即時這些人中很多並沒有身患糖尿病。但是醫院開不出來，不代表沒有辦法買到。有黃牛協助從醫院代開；有不差錢的人選擇直接網購，銷售的商家甚至會“貼心”附上註射方式的講解視頻。
市場的追捧讓司美格魯肽在其所屬公司諾和諾德的2023年業績中占比約為2/3，全年賣出了212美元。
與此同時，今年5月中旬，禮來替爾泊肽註射液在華獲批上市，用於成人2型糖尿病的血糖控制。這款GLP-1R/GIPR 雙重激動劑在減重方面的數據非常可觀，不過該藥預計到今年四季度才有望在國內商業化上市。而去年在海外剛剛上市的替爾泊肽，當年就賣出50億美元，2024年至今，替爾泊肽完成銷售額30億美元，全年可能銷售百億美元，甚至走出比司美格魯肽更亮眼的增長曲線。
GLP-1類藥物陷不良反應風波
然而，伴隨著司美格魯肽的熱銷，對GLP-1類藥物的爭議一直沒有停止。除了國內存在的超適應癥使用外，更多的爭議來自於該類藥的副作用。
近日，來自約翰斯·霍普金斯醫院的研究團隊稱，非糖尿病的肥胖男性服用司美格魯肽之後，出現勃起功能障礙和睪酮素缺乏癥的幾率明顯升高。
對此，諾和諾德方面表示，公司並未參與該研究的執行或分析。其分析結果未提供有關司美格魯肽劑型和劑量（起始治療和結束治療時）或治療持續時間的充分信息。因此，無法確認該研究中評估的司美格魯肽的劑量是否已被研究或批準用於長期體重管理。目前，根據Wegovy（司美格魯肽2.4mg註射液的境外商品名）已被批準的美國處方信息或歐盟產品特性概要，性功能障礙並非Wegovy說明書提及的副作用。
事實上，GLP-1類藥物的常見不良反應包括低血糖、胃腸道不適、頭暈、乏力、惡心、腹瀉、嘔吐、便秘、腹痛、消化不良、厭食等。
更嚴重的禁忌和不良反應在藥品說明書中已經註明多項：不能用於1型糖尿病患者或糖尿病酮癥酸中毒者；不能用於有甲狀腺髓癌（MTC）既往史或家族史患者，以及2型多發性內分泌腫瘤綜合征患者（MEN2）；不能用於炎癥性腸病和糖尿病性胃輕癱患者；有急性胰腺炎及甲狀腺相關的不良事件報道，在使用過程中應引起註意；可能會出現血降鈣素升高、甲狀腺腫大和甲狀腺腫瘤等不良事件等等。
然而更多的風險還在被逐步發展。去年，來自哥倫比亞大學醫學院的研究團隊提示，包括司美格魯肽在內的GLP-1激動劑存在一定的不良反應，與胰腺炎、胃輕癱以及腸梗阻等胃腸道疾病風險的增加有關。
“現在的問題在於很多人盲目追求減重，對藥品的不良反應視而不見。作為醫師對患者使用該類藥物比較謹慎，但是患者卻不能理解。”某三甲醫院內分泌科醫師李偉表示，“而即使是用GLP-1藥物來減肥，沒有養成好的生活習慣，停藥後不可避免的面臨反彈問題。”
新聞內存：GLP-1類藥物
GLP-1全名胰高糖素樣肽-1受體激動劑，是近年來的新型降糖藥，通過激活GLP-1受體，以葡萄糖濃度依賴的方式增強胰島素分泌，抑制胰高糖素分泌，並能夠延緩胃排空，通過中樞性的食欲抑制減少進食量，從而達到降低血糖、減肥等作用。
目前，已獲批在我國上市的GLP-1藥物包括司美格魯肽、替爾泊肽、艾塞那肽、利拉魯肽、貝那魯肽、度拉糖肽等，適應癥均為2型糖尿病。其中，兩款GLP-1藥物獲批用於成年肥胖或超重患者的體重管理，包括華東醫藥的利拉魯肽以及仁會生物的貝那魯肽。而在美國和歐盟獲批減重適應癥的諾和諾德的司美格魯肽已經暫未在國內獲批減重適應癥。
文/北京青年報記者 張鑫
編輯/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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