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回歸家庭，就是不獨立不自立？

震驚 |

2018-12-12

文：ERst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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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幸知線上情感諮詢師蘇曉

“中國版”的《慾望都市》——《好想好想談戀愛》中，美女作家、書吧老闆譚艾琳是這樣開始她的一天的：

夾睫毛、塗脣彩、吹頭髮、選衣服，當她穿著合體的小黑裙，帶著迷人的微笑，優雅地從遠處款款走來，一位獨立、自信、美麗的女性形象便躍然從熒幕上跳到了我們眼前。

在“女性獨立”這個詞被提及得越來越多的今天，到底什麼是真正的女性獨立呢？

01 女人，我們常常活在他人的定義中

白百何在不久前的一次騰訊採訪中，說到了她對女性的認識：“其實大家特別容易給女生標簽化，像現在這樣的社會大家都在說要男女平等，可是女生走向社會以後，如果再回歸到家庭裡面，哪兒哪兒都沒有被平等。我覺得我們更多的是被大家去審視了，每天拚命地像在交作業一樣，但是沒有人真正的去試圖關心一下我們的各個角度。”

縱然作為外人眼中光芒四射、萬眾矚目的明星，白百何也有她作為一個普通女性的無奈。她這些年，對婚姻的認識以及自我成長，是從向對方索求安全感，到自己給自己安全感的一個過程。

追溯到白百何大學畢業那段時期。她在大學與陳羽凡相識、戀愛；22歲從中央戲劇學院畢業後，便選擇了結婚，成為一名負責照顧陳羽凡日常衣食起居的全職太太。每天的任務是買菜、洗衣、做飯、組織家庭聚會、協調家庭人際關係。用她自己的話形容，她就是家庭的“居委會主任”。

這樣的生活過了兩年，她問自己，我滿意嗎？答案是，不夠滿意。於是她開始零零星星地接一些工作，接下來，是越來越多的片約、宣傳、拍照、做雜誌、採訪、走紅毯……白百合從一名全職主婦，徹底轉變為職場女性。

如果沒有這次轉型，或許觀眾就永遠看不到《滾蛋吧，腫瘤君》中那個生動幽默樂觀的抗癌小妞，也聽不到《跨界歌王》中她深情演繹的《花樣年華》，更無從聽到她對當代女性獨立的思考和認知。

很難說，全職主婦的白百何，和職場女性的白百何，到底哪一個更好，但從她自己的角度，遵從她自己的意誌，成為她想要成為的那個人，才是最重要的。

02 女人真正的價值是什麼？

我的表姐思燕也跟我提到過一件事情：她生完娃的頭兩年，由於種種原因，表姐和表姐夫最終商量，由表姐辭職回家，帶娃至孩子上幼兒園後再上班。

原本在職場上也算風生水起的表姐，做出這樣的決定表多少也是出於無奈和顧全大局；然而表姐夫卻說，反正你也就當休息幾年……表姐當時簡直是哭笑不得，既無語，又鬱悶。

即使在今天，仍有相當一部分丈夫和婆婆，把女人全職帶娃看成是在家悠哉悠哉的“休息”，僅僅是因為這項工作沒有產生看得見摸得著的經濟產出。

在波伏娃的《第二性》中，作者有關於性別的深刻探討。女人常常被定義為“第二性”，是相對於男性而存在的，而不是作為“我” 這個第一主體而存在。在漫長的社會發展過程中，男性往往是主宰者、定義者。即由他們來定義社會規則、生存秩序以及價值評判法則。通俗點稱之為男權法則。

於是，在男權法則之下，力量、權力、金錢、鬥爭、充裕的性資源被看作是最高價值；溫和柔軟、孕育生命、撫養子女、照料家庭、情緒情感則被看做是相對低等的低層次價值。

由於男女不平等的思想和傳統實在根深蒂固，所以即便是在我們今天這個時代，男女平等的理念並沒有那麼深刻地植入每一個人的心底。正如幸知所言，我們是一隻腳邁入現代、而另一隻腳仍停留在傳統中的女性。而完成從傳統到現代這個轉變，並非那麼容易。

對於男性而言，這個轉變同樣艱難。即使在今天，即使在一些高度開放發達的一線城市，不少男性依舊對自身的性別有一種迷之自信、自大、甚至自戀。他們極少關注情感和兩性話題，他們不擅長也不屑於和妻子交流感情，他們想不通為什麼萬萬千千的女性在深夜那麼專注地研讀婚姻情感專欄，當他們自身的情感遇到問題時他們更喜歡保持沉默或者對外尋求新的慰藉，而不是研究問題、走出困局。

因為在他們看來，似乎遇到情感困境是丟人的；向別人請教婚姻問題是無能的；把重心轉向家庭是沒有成就感的。在他們心中，似乎只有江湖天下、宇宙人類、翰翰星空、足球戰爭，當然還有撩妹子、找樂子這些消費女性的行為，是有價值的、真正令人興奮的、激情澎湃的。

在這種價值觀體系影響下的女性，很難說完全不受其影響。於是，女權運動和當代種種女性獨立思潮，似乎把女性獨立引入了另一個極端，那就是女性要想和男性平等，就是要完全和男性一樣，展現剛毅和果斷、力量和廝殺、金錢與權力。這種極端，便是完全否認了女性的性別特質。女性如果選擇回歸家庭，便被打上“不思進取”“失去價值”等一系列的標簽。

03 女性獨立，無需抹殺女性的天然特質

同樣是在上次的騰訊採訪中，白百何說，等孩子慢慢長大了，他們和你的依賴關係，就不再是孩子牽扯你，而是你牽扯孩子。與其說是孩子離不開你，不如說是你離不開孩子。

白百何說，自己9歲的兒子，現在已經慢慢地開始有了自己的小團體，而等到他上初中、高中、大學，還會有別的更大的屬於他的團體。而自己再不捨，也只能盡力克製、也一定要放他走。

“在我的孩子10個月的時候，當時由於工作原因，不得不將孩子送到婆婆老家暫居1個月。有一天我夢見自己陪小寶貝睡覺，結果一覺醒來，發現身邊的小寶寶竟然已是十幾歲的大姑娘。即便是在夢中，那一刻的陌生、失落、傷心的感覺還是那麼真實、那麼強烈。”這種感情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一種分離焦慮，也是擔憂錯過寶寶成長每一步的情緒焦慮。

的確，對於每一個媽媽而言，孩子真真切切是從母體中一點一滴孕育並分離出來的，母親與孩子有同成長、共命運的深刻經曆，所以母親與孩子的聯結更天然、更緊密、更強烈。這是基於孕育規律和生命本能而產生的，無需刻意迴避和否認。

很多女性的產後抑鬱，在一定程度上是由於她面臨和曾經是自己身體一部分的嬰兒分離造成的憂鬱感。這種剝離感和喪失感是男性不曾體會的強烈感情。

基於和嬰兒的天然紐帶和強烈情感，有不少女性在生育後選擇回歸家庭專職照顧孩子。當然現實中也有相當一部分女性是因為現實因素（比如孩子無人看照料、經濟因素等）而選擇回歸家庭。但即便如此，也往往是基於現實和天性綜合衡量做出的抉擇。

世界上太多的愛都是為了相聚，唯有父母與子女的愛，是為了分離。父母的一生，便是看著子女的背影與他們漸行漸遠的過程。就像紀伯倫那首很著名的詩所寫的：

你的兒女，其實不是你的兒女。

他們是生命對於自身渴望而誕生的孩子。

她們藉助你來這世界，卻非因你而來，

他們在你身旁，卻並不屬於你。

你可以給予他們的是你的愛，卻不是你的想法

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思想。

你可以庇護的是他們的身體，卻不是他們的靈魂，

因為他們的靈魂屬於明天，屬於你做夢也無法到達的明天。

………

如果我們和孩子是這樣一種關係，那麼我們孕育生命、千辛萬苦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的目的難道只是繁衍後代嗎？我們真正追求的是什麼？

其實母親享有的，只是陪伴孩子慢慢長大。從這個角度上看，拋開母親親自養育對孩子健康成長所發揮的作用，以及家庭分工最優這些因素，女性在產後回歸家庭照料孩子，是基於母親自然的天性的力量。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如何去做，是需要我們思考的。

04 什麼是女性真正的獨立？

記得央視有過一則很煽動人心的公益廣告。其中有個情節是：一位頗有成就的職場女性，由於工作太忙，疏於對家人陪伴和照顧，和丈夫的感情越來越冷淡，家庭危機一觸即發。最後，女主選擇放棄工作，回歸家庭。於是矛盾化解了，家庭和睦了，與老公和諧了，一派其樂融融。

其實，我倒希望這則公益廣告想表達的僅僅是女性的一種自由選擇，而非女性在社會價值評判體系的壓迫下所做的被動回歸。

說到這裡，無論是回歸家庭，還是不回歸家庭，我們真正想要宣揚的理念，不是女性應該怎麼樣，而是女性可以怎麼樣。因為真正的女性獨立和兩性平等，是希望每一位女性擁有自主選擇的權利，並得到相應選擇應有的尊重。

事實上，女性回歸家庭和保持獨立並不是相衝突的兩種狀態。

很多回歸家庭做全職主婦的女性很委屈，因為她們這份兢兢業業、不計回報的家庭工作常常是吃力不討好的。如果站在外者立場，可能確實不討好，因為看不到實實在在的鈔票進來；但是站在女性的角度，她付出了愛、得到了愛，也得到了陪伴孩子成長的樂趣；站在社會的角度，女性為孩子的學前教育和人類優育發揮了巨大價值。

隻不過我們在當前的社會體系下，當一個女性回歸家庭，她並沒有得到與自己的付出相對應的社會認可、資源分配和福利保障。

05 女人回歸家庭後，如何實現獨立？

我的表姐思燕現在仍在家全職帶孩子，但我看到的可不是一個日漸邋遢、不思進取的“黃臉婆”。表姐之前是做市場營銷的，雖說工作做的不錯，也深得上司賞識，但每天忙得焦頭爛額的她，總有一種被工作逼著往前走的感覺。她始終覺得不自由，一種精神上的不自由。

辭職後全職帶娃的這段時間，她的節奏慢下來了，不是生活變輕鬆了，而是她的大腦“慢”下來了，於是她開始思考自己做了將近十年的那份工作，真的是她喜歡的、擅長的、熱愛的嗎？她究竟想做什麼，她最適合做什麼？

經過一系列的思考和摸索，表姐利用帶娃的間隙，開始做獨立課程開發，主要研究0-3歲寶寶的撫養和左腦開發。據說反響還不錯，已經積累了第一批使用者和粉絲；再看錶姐的狀態，充實又自信，和邋里邋遢的黃臉婆沾不了半點邊好嘛！

前幾天，表姐還跟我開玩笑說，看來姐夫那句話還真是說對了，辭職帶娃的這幾年，真的等於給自己放了一個大假。只是怎麼利用這個大假，就是見仁見智的事情了。

其實，在這個高度資訊化的社會，我們每個人無論男女，都需要保持相對廣闊的視野和跟外界聯結的能力。我們應該感謝這個時代，因為在這個時代，全職主婦與外界對話的渠道越來越多，時代給予女性的機會也更加多樣化。比如，帶孩子的同時，你可以聽新聞、聽廣播、聽音樂、聽感興趣的課程；陪孩子遊戲的過程中，你可以仔細觀察孩子的行為以及他/她和其他孩子在互動中表現出來的特質，把這些觀察和經驗記錄下來並分享給他人，從中發掘價值；你也可以提高多工管理能力和家庭理財技能，等等。

這些都是全職主婦與世界保持聯結、讓自己保持經濟獨立能力的體現。這個世界早已不是“出去上班”和“回家帶娃”這兩種非黑即白的二元選擇。而是更加靈活、自由、多變，就看我們願不願意主動探索、抓住一切機會去提升自我。

我想，這種自由選擇的權利以及對自我價值的認可、對個人提升的要求，才更接近女性獨立的內涵。退一步言，即使由於種種現實因素的限制，我們暫時失去了自由選擇的能力，但是不放棄自我成長的步伐，你終究會拿到越來越多的主動權。

06 寫在最後……

在這個多元化時代，其實做什麼並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你需要去判斷什麼是你想做的？你做的這些事情對你來說是不是有意義的、快樂的、滿足的、有成就感的？選擇什麼也不是最重要的，無論是像歐陽菁那樣選擇愛情，還是像陸處長那樣選擇事業，還是像高小琴那樣選擇名利場，或者乾脆各方面平衡兼顧，這些都沒問題（當然前提是遵守法律），最重要的的是你有沒有從自己的選擇中獲得真正的快樂和幸福感，並且灑脫地承擔起自己選擇的一切結果。

如果你選擇了金錢、物質，你可以坐在寶馬裡哭，但千萬不要哭哭啼啼四處抱怨和訴說生活的不幸、命運的不公，而是應該高高興興享受寶馬的樂趣；如果你做不到，請在選擇前三思。

獨立，可以是一種追求，也可以是一種結果，更應該是一種狀態和一種自在、心安的感受。無論你在什麼情況下，都始終保有清晰的自我認知和信念追求；不必過分在意他人的眼光和評判。你，付出愛，收獲愛，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生活。既可以馳騁職場，縱橫江湖，也可以回歸家庭，相夫教子。沒有什麼一定要怎麼樣，只有我甘願怎麼樣。

當然，要達到這樣的境界並不容易，需要不斷修煉。然而，世界從不曾真正遮住我們的眼睛、堵死我們的路，隻怕自己藉口太多，抱怨太多，自我麻醉，自我矇蔽。這樣的人，無論身處江湖還是小家，都沒有誰能夠拯救你。

不極端，不偏頗，就像中餐食譜裡的“適量”那樣，雖沒有西餐食譜那樣量化精確，但卻獨有它的風味，不多不少，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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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 | 蘇曉，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婚姻家庭諮詢師。重視女性在婚姻中的角色與地位研究，注重從溝通、兩性差異、女性價值和人性的角度分析婚姻情感問題。擅長從求助者的需求和角度出發，透過現象看本質，一語中的，引導求助者理性思考，激發求助者解決自身問題的潛能。諮詢風格：親和，耐心，理性，共情。擅長出軌問題評估、婚姻情感修複、兩性溝通、婆媳問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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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一江，幸知線上高階情感諮詢師，國家級心理諮詢師。接受過系統的精神分析、焦點短程心理治療、敘事治療、家庭治療、認知治療等多項心理諮詢師職業技能訓練。五年以上個案諮詢經驗。諮詢風格親切溫和，聚焦目標，注重效率。相信每個人是自己生命的專家，善於發掘來訪者的優勢與資源，共建解決之道。擅長方向：婚外情、戀愛婚姻中的情緒情感問題、人際關係問題、親子關係及教育問題、職業壓力、個人成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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