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合適的人就是可以配合著對方的節奏起舞

老範看著她了她一眼。沒說話,轉頭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走。

從曼景蘭到瀾滄江邊。女生一直就跟在我們的後面,也不說話。可以看出她和老範發生過一些什麼,這次我沒沉默。也許是虛榮心作祟吧。我用指責的語氣和老範說:“你為什麼不理她,她跟了我們一路了,是個男人就該有點表示。”老範顯然有點怒了。拉高了聲音的分貝:“你什麼都不懂,你想知道。可以我告訴你。她叫楊樂,我的初戀女友,我現在不想和她在一起,不喜歡她,不想讓跟著我,你明白嗎?”與其是說給我聽,倒不如說是他吼給楊樂聽的。老範說這一天是他哥的忌日,他哥的骨灰撒到瀾滄江裡。他說看到瀾滄江流動的江水,就像看到他哥的笑容。所以他來祭拜。

我一路跟隨他到瀾滄江邊,楊樂沒有繼續跟來。瀾滄江邊白天的景色比起夜晚,少了很多絢爛。但是在白天,你更能看到這個城市樸素的一面。少了燈光的景洪,就像是卸了妝的女人。彰顯的是那一抹真實。與夜晚不同的是,你可以走到江邊,看看被河水沖刷的石頭。把手伸進江裡,閉上眼感受他帶來的能量。與大海的漲退潮的律動不同。他帶來的是一種持續的動態律動。

我站在江邊,不想放過這裡的每一處江景。目光向右看到了老範跪在石頭上,向整個瀾滄江發出自己的悼念。我想他的哥哥在天國應該可以看得到吧。

當老範從江邊站起時,他開始和我說他和楊樂的事。雖然只有一天,但是老範是真的拿我當兄弟了。他說,他認識楊樂是在高中,一場文藝表演的時候。他和楊樂一起演出,他是吉他手,楊樂是主唱。而認識只是開始。每一次為她伴奏,他心裡都很開心,也很滿足。而每一次她在演唱,他們的每個節奏都能那麼得合拍。老範說,楊樂就是他的全部。但是,張狂,自由這些刻在性格里的東西,讓老範輟學,去追求音樂。楊樂也追隨著老範,輟學。他說那段日子是他最開心的時候。但是好景不長。沒有兩個月楊樂的哥哥黃康找到了老範。為什麼楊樂他哥姓黃,這個老範沒說。言歸正傳,老範那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楊樂是有錢人家的子女。這也是他成熟早的原因之一吧。黃康對老範說:“你愛她嗎?”老範回答得很乾脆也很堅定。

“愛。”黃康又問:“你愛她?忍心看她輟學嗎?你有你自己的選擇是你的自由,但是我妹妹她還小,她不懂,她只知道追逐她喜歡的人?絲毫不考慮後果。你有為她考慮過嗎?她將來會念好的大學,會出國,她會有很好的人生。你愛她,你忍心毀了她嗎?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老範很憤怒卻一句話也無法反駁。“我可以給你一筆錢,你們要談戀愛是你們的事。但是我妹妹必須回學校唸書。”老範妥協了。他沒有拿錢,但是回學校讀書了。

在老範的眼裡,回學校不過是為了陪楊樂讀書。高考之後,兩人就分開了。雖然心裡喜歡,但是沒有辦法。在現實面前一切都顯得很蒼白。雖然是異地戀,但是也沒斷。一切的爆發點就是在老範哥哥去世之前。為了籌集手術費,老範找到了黃康。黃康說他可以給老範一筆錢,條件就是離開楊樂。原話這麼說:“你們兩個現在這樣都很痛苦,楊樂為了你不想出國,在你們面前的阻礙太多了,你們跨不過去的,放了樂樂,好嗎?”後來老範入獄之後,就消失在了楊樂的世界。無奈之下楊樂也只有出國留學。

時間很快,如今的老範雖然喜歡但是他明白,自己的自由,個性和楊樂只能是戀人,很難走到一起。聽到這裡,我說:“去喝酒吧。”老範搖搖頭“不去了,今天有更重要的事,帶你見幾個人。”

午飯在沙灣吃的。這裡算是景洪這個小城的一個商業中心了吧。很有民族特色的雕塑,可以供大媽跳舞的廣場,當人也有供情人秀恩愛的電影院。這裡是多元文化彙集的樞紐。也是本地人喜歡的消磨時光的好去處。

臨近黃昏,老範帶我來到他工作的酒吧。酒吧不大。但是文藝氣息弄。有樂隊伴奏的酒吧並不是很多。“你就這麼出門,能走多遠?”“我。。。。”

“先來酒吧上一段時間的班,再去下一個地方。順便逛逛這裡。”

“好吧。”我答應得很乾脆,因為我也不知道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咚。。咚。。咚咚。。咚-咚。。。一陣很清脆的打鼓聲衝撞著靈魂,讓人不禁跟著搖擺。那是個女生,腿修長漂亮,面板很如象牙色一般白皙,感覺個子很高,一頭墨色的短髮斜劉海下一雙會說話眼睛。一張瓜子臉與精緻五官透出的一種東方的經典美。黑色的T恤和牛仔褲還有她手中跳動的鼓棒。讓我無法把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

“王希,外號大炮。我們的架子鼓手。”老範拍了拍我的肩膀。

鼓聲停了。王希抬頭看到我。沒有和我打招呼,然後投過一陣討厭目光後走到一旁,用手帕擦她的鼓棒。冷冷的冰美人,也許也和我盯著人家看有關係吧。

世事難料,而幾個小時之後,我的故事就和她們的故事交織在了一起。

Reference:健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