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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首發】作者 | 申麗芳(原創作品 侵權必究)

電話鈴音一響再響,我慵懶地拿起手機,電話裡傳來二姐的催促聲:“咋回事?還不來?就等你一人了。”糟糕,九點了!我顧不上梳洗,急忙叫醒兒子,隨手掂起昨晚準備好的兩袋子大元寶和三疊“鉅款鈔票”:“快、快,給姥爺上墳去了。”

兒子沒見過他姥爺。不,嚴格說是見過的。他出生兩個月時,他姥爺就躺在堂屋的稈草鋪上,臉色青白,神情安詳,仿似睡著一樣。他眨巴眨巴的小眼兒好奇又陌生。貌似認識,貌似又很陌生。他們祖孫倆就這樣在同一個時間、維度裡度過。儘管一個剛來,一個要走。

車開在路上,二十多裡的路,熟悉而陌生。兩邊的柳樹長大一茬又換一茬,道路修了一遍又一遍,四車道換成六車道,六車道改為八車道,一輛輛小轎車、大越野,嗖嗖地揚長而去。

農用車、拖拉機已然成為了稀罕、懷舊的大物件。

看見拖拉機,想起父親。記得俺八歲那年,您拿著俺娘給的錢,帶著俺,坐著鄰居開的拖拉機,伴著塵土和柴油的味道去城裡買肥料。忘記走了多久,才到了俺頭一次看到的“城裡”。陌生的城裡,好玩又有趣。肥料沒買成,倒是弄了一輛大賽車兒。從“城裡”回“鄉下”,賽車兒就派上用場了。我坐在賽車兒的前樑上,車把上戴著大紅花,您哼著小曲兒,勁兒嗖嗖的,一路賺足了回頭率。只是不知道為啥,晚上到家,娘就和您吵了一架,後來才知道,買肥料的錢全花在了抽獎上。好在我手氣好,沒有落空,您也免了一頓掃帚把子。

“媽媽,媽媽,到了到了,我看到姥姥和二姨了。”停下車,兒子奔向了他姥姥。二姐一臉埋怨:“就等你一人了。”大姐趕緊從家裡掂開貢品:“走,走吧,不早了。”

去向墳地的小路都是沿著莊稼地頭走的。麥苗在陽光和春風的沐浴下一閃一閃的,像結滿了鑽石,讓人心曠神怡。穿過一個涵洞,再走一小段就到了。這條涵洞是後來才有的,因為高速公路要穿過。涵洞裡垃圾成堆、汙水橫流,和剛經過的麥田儼然兩個世界。穿過涵洞,踩著還沒長大、開著黃花的蒲公英走了一會兒,來到路的盡頭。路盡頭是一片荒地,那一片荒草不生的田地上起伏著幾個土丘,就是這了!

“安,快來,那就是你姥爺和他的爸爸媽媽、還有他的兩個哥哥住的地方。”兒子徑直跑了過去,一探究竟。“姥爺們為什麼住在這裡?”——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好多次了,每次我都沒辦法回答出來。

長不出莊稼的田地,註定會被遺棄的,甚至就連鳥兒也不常光顧。偶爾會落在墳頭一兩隻蝴蝶停幾秒,轉一圈後撲閃撲閃翅膀又走了。是的,不長莊稼的田地,生靈都不願意過來。像極了像極了,像極了您拄著柺杖坐在家門口晒太陽,過一個街坊,叫您一聲:“三爺,晒太陽了啊?”您想起身,但起不利索,只能哆嗦著一隻手,揚一揚,接著就是眼淚、鼻涕、哈喇子無聲流淌,應一聲“哦、啊”。後來,路過的街坊越來越少了,或者不再問候,或者繞道而走。

“金銀財寶隨著火苗子給您匯過去了,夠您花上一段時間了。別省了,該吃吃、該花花,吃好喝好不想家。別總做老好人,想叫別人說您好,能自私就自私一點……”大姐一邊“匯款”,二姐一邊囑咐著……

開車行駛在回程的八車道柏油路上,兩邊的柳枝一飄一飄;漫天飛舞的白色柳絮,飄飄渺渺。我向副駕駛的位子上瞄了一眼,看到了您眯著眼睛、得意洋洋的樣子,就像您騎著賽車兒、我坐在前樑上仰頭看到您的樣子一樣,就像天下父母看到兒女過得好、自豪得意的神情一個樣……

—— The End ——

申麗芳1987年生。姚村鎮申家崗村人,家庭主婦,初中畢業。愛好攝影、養生、研究美食。

©原創作品 授權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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