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向我迎面靠近,全然不顧我接受與否,粗暴的來到我,自由它勝之不武,不,自由不算贏,那不自由的卻一直在我內心深處。

當意識到了真正失去後,你熱衷的幻想終於漸漸變少了,你也漸漸能看開了,因為你只能這樣。以前那種神聖的感情在你不知不覺間變了,從純潔美好變得瘋狂齷齪喪心病狂,某種意義上這就是克洛德弗羅洛。這是你能進行的唯一的報復,可是得意的是你,受折磨的更是你,這種折磨不只只是不得,還有變質和沉淪墮落。

沒有疑問病態還存在,只要你在我心裡繼續存在。我能真實感受到這種病態,但是我擺脫不了它,它來臨的時候我無法集中精神做任何事情。

以前,幻想常常把我帶到一個場景,當然請原諒我,我情不自禁,沒有得到同意就把你帶進我的幻想,不…不是我,是幻想幹的,不關我的事:我會把我筆記裡面所有關於你(或者不關於你也沒有關係)的記錄一一給你看,是的,坦然的,寵溺的,熱愛的讓你看。然後我會笑的很靦腆…不,既然是在幻想中,我不可能會不好意思,我會溫柔的注視你,我會對你毫無保留的深情。你肯定會害羞,但你不會表現得很明顯,然後你嘲笑我矯情肉麻噁心,但是心中會很開心,你就是這樣…這一切我都能料得到,我肯定不會錯,我對你是這麼瞭解。

不過幻想和現實的差距真的是天和地,冰與火一般,這我知道,曾經就有無數幻想我一個都沒有實現,但那又怎麼樣,我還是這麼熱衷幻想,幻想是充滿色彩的,能夠填充整個世界。那當它破滅的一刻呢,也就是說當已經明確,徹底完全地事實擺在面前:我心裡的那個你再也不會和我有什麼交集了,這為你寫的筆記你不可能見到了,整個世界的顏色褪去了的時候呢。我很害怕這一刻的到來,我也無比渴望這一刻快點到來,我又神經混亂了,我像是拉斯科里尼科夫那樣敏感多疑,我卻沒有他聰明,但是既然他是那麼聰明,他也是總是混亂,他也總是對很多事搞不清楚。我也是那樣,“總是很忙,總是覺得一切事情,整個世界都在妨礙他,可他卻一直躺在床上”。

這妨礙著他的世界中,一切都那樣縹緲虛無,就好像他剛剛在這個世界上誕生,也好像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

什麼都遙不可及,一切都讓人困惑。絕望隨處都在,偏偏希望也是這樣。察覺到一絲蛛絲馬跡還是會臆造出各種希望,只不過這一次我無比確定這絕望的絕望。

奇怪的是,隨著一個個絕望最終抵達你,希望卻看起來還是能夠與它的對手旗鼓相當。希望在我看來是那麼虛假偽善,我承認我不夠虔誠,我也承認我是在找藉口,但畢竟我有什麼錯嗎?可這一切的跡象都在表明錯在我,我甚至自己也深信不疑,我犯了無數愚不可及冥頑不靈的過錯,大錯特錯。但是假如我不犯我的那些錯誤的話,我姑且先老實承認我的錯誤,如果沒那些過錯,那現在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大聲責備這個世界,或者大聲譴責並且嘲笑我這一類蠢貨了,是這樣的嗎?可能是吧。像我這一類蠢貨,什麼都瞧不起,什麼都鄙視不屑,最終還是“卻總是躺在床上”。

實際上你心裡還是在怨天尤人,你還是不認為自己錯了,你還是妄想證明錯的是這個世界,並且你想要一直繼續下去,你認為即使花費一生去尋找答案也在所不惜。但是其實連你自己也不知道能夠堅持多久。

不過這些先“去他媽的”,這就來討論一下你如此堅持的理由,究竟是什麼讓你如此執著呢?這個問題真是再簡單不過了:因為除了這個你還有有什麼值得一提呢,你一無所有,一無所長,你只有那顆可憐的敏感的心,一點點困苦就怕你失魂落魄,苦不堪言。姑且我們就稱它做尊嚴吧,除了這個你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窮光蛋,笨蛋。有時候很好奇這一絲尊嚴是如何堅持你到如今的,又將堅持多久,那咱們就騎驢看唱本,拭目以待吧。

如今無盡的痛苦的思念和孤獨是我放棄的代價。而怯懦和卑鄙的尊嚴成為了我抵禦痛苦的可笑微弱的盾牌。可就是那一根頭髮堪堪讓千鈞之力不能再前進分毫,讓我從封閉中不能走出來。

一邊說著你不喜歡認真,一邊自己卻情不自禁地認真了起來。真的想要哭,但是怎麼能哭出來呢。啊啊…我也想歇斯底里,我也想歇斯底里,為什麼我不患上陀思妥耶夫斯基筆下的歇斯底里的病呢,然後一輩子都不要讓我好,就讓我…但是我知道我是不能這麼自私的,我也不能是這麼薄弱的。我知道,這一切時間都會將它埋沒,而我卻想要時間在這一刻停滯,我還是不想回到現實,我還是接受不了,我不甘心,我什麼都不甘心。我是那麼地病態的喜歡你,而你卻根本感受不到,這完全不公平。憑什麼會這樣,你為什麼不喜歡我?你應該也喜歡我才對,不是嗎?不是嗎?不是嗎?但現在的事實是你根本連想都想不起我,或者懶得想。也許你還會嫌棄我煩,暗自認為我是個自以為是的拙劣的討人厭的小丑。是的,我就是個小丑,如果那上帝能夠讓你感受一下我的狀態,你會看到我正在努力擠出眼眶裡面的液體,那是眼淚嗎?畢竟從眼中出來的只能是淚水。但他不光是我用眼睛擠出的,他是用我的靈魂擠出的,我那過去四年一直被你擒獲的靈魂。在這四年內,這被你擒獲的四年內,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那擠出的半滴淚,因為現在我決定要賦予我的靈魂以自由。你瞧呀,你務必瞧一下,他連眼淚都只能擠出半滴,儘管我對他是那麼不滿,但這就是我的靈魂,我不會因為他不爭氣而鞭笞他,相反,我還要安慰他,你瞧啊,你瞧啊!我知道你對這一切毫無興趣,這場乏味的惡俗的出洋相只能給你帶來無聊的折磨,同時我也受夠了,我不想再幹了,自我揭醜,乞求憐憫,真是夠卑劣。到那個時候還希望仁慈的上帝儘快放你離開,不,連來都不要來。

說了這麼多,你們一定沒有發現我正自以為是的想要給自己戴上一頂深情的帽子。沒錯,我一直在自我陶醉,我視其為我的最高榮譽。這種品質是多麼美好的裝飾品,讓人自我欣賞,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不是嗎?要不然為什麼我還是常會想起你呢?為什麼想起你的時候心情還是那麼憂傷?為什麼經常笑的自己懶得咧開嘴給朋友一個敷衍的笑呢?說到底這些也不過是自我裝飾…嘿,只不過是我耍了個花招。

既然識破了這虛偽的自己,那何必還要裝模作樣?還是不能忘記嗎?不過走著瞧吧,時間一定會慢慢撕破你的面具。

Reference:健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