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里老實人孫子楚是如何追到美女阿寶的，堅持不要臉就行？

曾有戲言云，即便給乞丐一個月的時間，軟磨硬泡也能把張柏芝追到手。靠的無非三點，一是堅持，二是不要臉，三是堅持不要臉。君不見許多情侶皆為軟磨硬泡而在一起的，尤其是相貌平平或者不那麼拿得出手的男子，追求女子之時，大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是在一起後，往往又是女子痴情的多了。

男子在求偶之時痴傻起來，總是會讓女人感動不已，其實呢，無非是一股子傻勁上腦。久處之後，絕起情來判若兩人，讓女人痛斥當初真是瞎了眼，也不過又是一股子傻勁上腦。

提起聊齋有哪些膾炙人口的篇章時，人們往往提起《阿寶》。其實細讀，並沒有大家想當然的那麼感人，無非是痴傻兒的見色起意軟磨硬泡罷了，算不上真正的愛情，或者愛的沒有那麼純粹。

男主孫子楚是個讀書人，這人生來就與常人不同，六指兒，性格木訥，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那種老實人。當然，說白了其實就是傻，特別容易被人誆騙。此人還有個老實人的共性，那就是見了別的女人容易臉紅，哪怕是見了飯局上的歌妓，也要起座離身。有次幾個朋友找了個風月女子逗他玩兒，立馬就汗涔涔了。

起初他跟女主阿寶八竿子打不著，按道理來講不會有啥關係，畢竟阿寶乃是富家千金，父親與王侯埒富，姻戚皆貴胄，求親者絡繹不絕非富即貴，他孫子楚算老幾。就像馬未都老師所說，年輕時看到嚴歌苓連頭都不抬，覺著漂亮女人和自己沒關係。要非說有關係，那就是同一個地方的，同在藍天下，共飲一方水。

當時孫子楚恰逢喪偶，於是就有好事之人攛掇他前去求婚，平日裡見了女人都臉紅的他這次倒沒推辭，欣然請媒人撮合。

今時媒人看男方家境一般或者招待不週，大多不會再去走動，拉低了自己的檔次不說，也掙不了幾個子兒。好在當時媒人不同，即便是雙方家境懸殊，還是願意去鋌而走險試一遭。

阿寶聽聞之後不以為意，便開玩笑說只要把多餘的手指剁掉，就答應他。媒人轉告了之後，孫子楚立即一斧頭下去，大痛徹心，血益傾注，昏死了過去。阿寶得知後，仍是沒想兩人真正走到一塊兒去，而是繼續開玩笑說再讓他把傻勁兒去掉。

餘指易剁，傻勁難除，孫子楚當然不認為自己傻，知道自己傻的人也不算傻了吧。他由此轉念一想，看來阿寶未必是個美人兒，只不過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罷了，一顆火熱的心，就此暗滅了。

原本以為一段情就這樣兀自生兀自滅，然而就在清明郊遊時，孫子楚在人群中邂逅了阿寶。未見之時，想象不出阿寶究竟有多美。見了之後，方知驚為天人。怎麼個驚為天人法，孫子楚的魂魄都隨之而去，只留下僵硬的軀殼讓家人驚愕不已。拍打的厲害了，便囈語說在阿寶家。

孫子楚靈魂出竅之後，先是掛在了阿寶的衣帶上，見到沒啥反應，便跟著她一塊兒回了家，到了晚上自然是如魚得水。而阿寶也感到甚是奇怪，雖然白天沒啥感覺，可一到晚上總是春夢不斷，問其是誰，答曰孫子楚。雖然她十分不解為啥夢裡為啥會被解衣釦，不過總覺得茲事體大，不宜聲張。

孫子楚自是快活了，但他的家人卻是叫苦不迭。眼看已經躺了三天，還是昏迷不醒，氣若游絲。只好託人去轉告阿寶父親，藉此招魂。苦苦哀求之後，終於得以允許。

醒來後的孫子楚對阿寶閨房記得門清，對被招魂回來自是十分不爽，希望能再次前往。 阿寶雖然覺得這人太奇葩，但也不得不感慨其用情至深。

女人總是這樣，對於男人見色起意奮不顧身的追求，誤以為是浪漫的愛情。其實呢，生殖衝動的成分居多。

還魂之後的孫子楚一直在等待著機會，試圖再次接近阿寶。終於在浴佛節這天，他化身成了一隻鸚鵡，飛到了阿寶身邊。阿寶將其撲到正準備鎖起來時，便開口大叫，小姐姐不要鎖，我是孫子楚。（張溥傑）

阿寶剛剛的興奮勁頓時化為了驚詫，你固然痴心，但今已人禽異類，即便我有心怎可復圓？但是孫子楚不管那麼多，得近芳澤，於願已足。平時別人喂他不吃，只有阿寶喂他才食。

阿寶暗自打探到孫子楚在家又已經氣絕三日，奄奄一息，於是便對鸚鵡說：“君能復為人，當誓死相從。”誰知鸚鵡竟然毫不欣喜，反而質疑說 “誑我！”。平日裡別人誑他逗他，都信以為真，這個時候反而認真起來了。

無奈之下，阿寶只好發誓。但鸚鵡還是不放心，臨走銜去了阿寶的一隻鞋子，任憑百般呼喊也不回頭。甦醒之後，孫子楚自然是念念不完阿寶的誓言。事已至此，阿寶也不好食言，無論將來是貧窮還是富貴，都得由他去了。

阿寶的父母見狀也無可奈何，本來打算將孫子楚招贅，但他執意不肯，只好陪嫁時，多與些嫁妝。婚後孫子楚痴迷於讀書，阿寶持家，男女搭配之下家境漸漸殷實。

後來孫子楚不僅歪打正著考試高中，而且和阿寶一起得到皇帝召見，也算是完成了讀書人孜孜以求的夢想。當然，這更像是窮書生的一場意淫，以及對書呆子稱號的自我解嘲。（張溥傑）

作者張溥傑，著有《民國情事：此情可待成追憶》（新華出版社），未經允許，嚴禁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