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一種交往具有價值的不是交往本身,而是交往者各自的價值。高質量的友誼總是發生在兩個優秀的獨立人格之間,它的實質是雙方互相由衷的欣賞和尊敬。因此,重要的是使自己真正有價值,配得上做一個高質量的朋友,這是一個人能夠為友誼所做的首要貢獻。

人們常常誤認為,那些熱心於社交的人是一些慷慨之士。泰戈爾說得好,他們只是在揮霍,不是在奉獻,而揮霍者往往缺乏真正的慷慨。

那麼,揮霍與慷慨的區別在哪裡呢?我想是這樣的:揮霍是把自己不珍惜的東西拿出來,慷慨是把自己珍惜的東西拿出來。社交場上的熱心人正是這樣,他們不覺得自己的時間、精力和心情有什麼價值,所以毫不在乎地把它們揮霍掉。相反,一個珍惜生命的人必定寧願在孤獨中從事創造,然後把最好的果實奉獻給世界。

交往為人性所必需,它的分寸卻不好掌握。帕斯卡爾說:“我們由於交往而形成了精神和感情,但我們也由於交往而敗壞著精神和感情。”我相信,前—種交往是兩個人之間的心靈溝通,它是馬丁”布伯所說的那種“我與你”的相遇,既充滿愛,又尊重孤獨;相反,後一種交往則是熙熙攘攘的利害交易,它如同尼采所形容的“市場”,既褻瀆了愛,又羞辱了孤獨。

社會是一個使人性複雜化的領域。當然,沒有人能夠完全脫離社會而生活。但是,也沒有人必須為了社會放棄自己的心靈生活。對於那些精神本能強烈的人來說,節制社會交往和簡化社會關係乃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夠越過社會的壁障而走向偉大的精神目標。

對於人際關係,我們逐漸總結出了一個最合乎我們的性情的原則,就是尊重他人,親疏隨緣。我們相信,一切好的友誼都是自然而然形成的,不是刻意求得的。再好的朋友也應該有距離,太熱鬧的友誼往往是空洞無物的。

凡是頂著友誼名義的利益之交,最後沒有不破裂的,到頭來還互相指責對方不夠朋友,為友誼的脆弱大表義憤。其實,關友誼什麼事呢,所謂友誼一開始就是假的,不過是利益的面具和工具罷了。今天的人們給了它一個恰當的名稱,叫感情投資,這就比較誠實了,我希望人們更誠實一步,在投資時把自己的利潤指標也通知被投資方。

從一個人如何與人交往,尤能見出他的做人。這倒不在於人緣好不好,朋友多不多,各種人際關係是否和睦。人緣好可能是因為性格隨和,也可能是因為做人圓滑,本身不能說明問題。在與人交往上,孔子最強調一個“信”字。待人是否誠實無欺,最能反映一個人的人品是否光明磊落。一個人哪怕朋友遍天下,只要他對其中一個朋友有背信棄義的行徑,我們就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他是否真愛朋友,因為一旦他認為必要,他同樣會背叛其他的朋友。“與朋友交而不信”,只能得逞一時之私慾,卻是做人的大失敗。

在一次長途旅行中,最好是有一位稱心的旅伴,其次好是沒有旅伴,最壞是有一個不稱心的旅伴。

人們往往把交往看作一種能力,卻忽略了獨處也是一種能力,並且在一定意義上是比交往更為重要的一種能力。反過來說,不擅交際固然是一種遺憾,不耐孤獨也未嘗不是一種很嚴重的缺陷。

獨處也是一種能力,並非任何人任何時候都可具備的。具備這種能力並不意味著不再感到寂寞,而在於安於寂寞並使之具有生產力。人在寂寞中有三種狀態。一是惶惶不安,茫無頭緒,百事無心,一心逃出寂寞。二是漸漸習慣於寂寞,安下心來,建立起生活的條理,用讀書、寫作或別的事務來驅逐寂寞。三是寂寞本身成為一片詩意的土壤,一種創造的契機,誘發出關於存在、生命、自我的深邃思考和體驗。

獨處是人生中的美好時刻和美好體驗,雖則有些寂寞,寂寞中卻又有一種充實。獨處是靈魂生長的必要空間,在獨處時,我們從別人和事務中抽身出來,回到了自己。這時候,我們獨自面對自己和上帝,開始了與自己的心靈以及與宇宙中的神祕力量的對話。一切嚴格意義上的靈魂生活都是在獨處時展開的。和別人一起談古說今,引經據典,那是閒聊和討論;唯有自己沉浸於古往今來大師們的傑作之時,才會有真正的心靈感悟。和別人一起遊山玩水,那只是旅遊;唯有自己獨自面對蒼茫的群山和大海之時,才會真正感受到與大自然的溝通。

從心理學的觀點看,人之需要獨處,是為了進行內在的整合。所謂整合,就是把新的經驗放到內在記憶中的某個恰當位置上。唯有經過這一整合的過程,外來的印象才能被自我所消化,自我也才能成為一個既獨立又生長著的系統。所以,有無獨處的能力,關係到一個人能否真正形成一個相對自足的內心世界,而這又會進而影響到他與外部世界的關係。

對於獨處的愛好與一個人的性格完全無關,愛好獨處的人同樣可能是一個性格活潑、喜歡朋友的人,只是無論他怎麼樂於與別人交往,獨處始終是他生活中的必需。在他看來,一種缺乏交往的生活當然是一種缺陷,一種缺乏獨處的生活則簡直是一種災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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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erence:健康生活